孫瑾猛地站起:“誰敢強攻我孫府?哪來的宵小匪寇?”領了人出門,在眾星捧月中朝打鬥的前院跑去。
“郎君,就是那夥人!”身側僕人一指前方。
孫瑾見對方驍勇,且人數不少,忙打退了硬抗的堂鼓。他的目光定格在為首的一個漢子身上,高聲道:“哪路好漢,不知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盤冉一腳踢開一個護衛,罵道:“誤會你個龜兒子!強擄我媳婦,我要你斷子絕孫!”說著便舉起刀。當然,他只是做個假把式嚇唬對方,他雖然氣憤,還沒失去理智,對方畢竟來頭不小。他大鬧一番也就罷了,要真傷了這傢伙,汝南郡郡守和孫參軍可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砍死他的。不料腰間一痛,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腳步一個趔趄就向前撲去。與此同時,手中大刀也脫手而出,倏然朝孫瑾飛去。
孫瑾瞪大了驚恐的雙眼,卻連躲避都來不及,直接被他一刀砍在脖頸上——乾淨利落地斷了氣。
盤冉和一干兵士愣住了。
孫府的一干人等也愣住了。
寂靜中,外面又有一夥人衝進來,作衙差打扮,兩隊弓箭手,其餘則都是帶刀的捕役。縣長曹勉推開幾個衙差跑過來,一邊擦汗一邊氣喘,怒道:“這是反了?竟敢在本官的轄區內夜攻孫府,究竟是哪路盜匪?周昌呢,葉行之呢,怎麼還不到?”
縣丞葉行之是縣長的主要佐官,頗有才幹,平日不但幫助縣長斷案、管理文書倉庫,特殊時期還幫著治安領民。可以說,曹勉要是沒了這個縣丞,還真是舉步維艱。新安是大縣,便置有兩個縣尉,分為法曹和戶曹。邱明渡雖然名義上是正職,卻只管些戶籍民用之類雞肋事宜,實權還不如縣內各個鄰長,自然比不上總管治安捕盜的法曹周昌了。
這葉行之和周昌都是狗頭縣長的親信,邱明渡心知肚明,心裡冷笑,面上卻和煦地寬慰道:“縣長放心,葉縣丞已經帶兵圍住了孫府後門,不刻便趕過來。”
曹勉果然放心了,回頭虎著臉道:“弓箭手,都準備好了——”
盤冉跨上前道:“真是好威風啊,曹縣長。”
曹勉一怔:“盤幢帥?你怎麼會在這兒?”
盤冉心知今日惹下大患,無論如何是善了不了了,乾脆破罐破摔,冷笑道:“孫小兒擄了某的未婚妻,某已將他斬殺。曹縣長,你待如何?”
曹勉大驚失色,一時之間,竟然呆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說什麼?孫瑾死了,孫瑾死了?不,這不可能!曹勉額上的冷汗一顆一顆地往下滾,艱難地嚥了咽口水:“盤幢帥,你可不要和本官開這種玩笑啊。”
盤冉道:“誰與你開玩笑?孫瑾強搶民女,被我失手斬殺!屍首便在此處!”回頭拎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扔到了庭中。
曹勉一看,那可不就是平日趾高氣揚的孫瑾小郎君嗎?
他兩眼一黑,幸虧身後邱明渡扶了他一把。
曹勉顫抖著手指指著盤冉:“你竟敢殺了他?”
盤冉只是冷笑不語。
曹勉想,無論如何得給孫家一個交代,一咬牙,揮手下令:“將這個越俎代庖、擅殺良民的賊人給我擒拿!”
身後一陣響動,原來是縣丞葉行之帶著另一夥捕役趕來。曹勉還怕自己的人馬奈何不了盤冉,如今心中大安,笑道:“行之,你來了就好,快把這個目無法紀的傢伙給我抓起來。”
葉行之一揮手。身後竄出兩人,按住曹勉的肩膀,上了繩索鐐銬。曹勉大驚,更是不解:“行之,你作什麼?”
葉行之面無表情地說:“接到舉報,孫瑾強擄民女,府內藏汙納垢,且私設公堂,迫害良民,而曹使君多行包庇,與之沆瀣一氣,方才我與周法曹在府內找到暗道,搜到被害婦女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