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愉悅,揚了帕子壓在唇角,以作掩飾笑意。謝雲姜看那掌櫃一眼,輕哼道:“有什麼好東西便取出來吧,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要看實際的,要是東西不好,說破了天也無用,信不信我砸了你這爛店肆?”
掌櫃的賠笑應著,回頭一掌打在身側的夥計頭上,喝道:“傻站著幹嘛,沒聽見五娘子的話?趕緊去拿好東西來。”
夥計連忙奔進室內,不一會兒便捧了一個個華貴的錦匣出來給她們看。放在外面觀展的都是尋常的首飾頭面,好東西都在裡面,這是這些店肆的規矩。來客若是常客,或者身份不凡,才會取出這些內間的貴重東西。
掌櫃的一一開啟給她們看了。謝雲姜拿了支白玉銀竹簪在手裡轉了片刻,聽得那掌櫃的奉承道:“五娘子肌膚晶瑩,烏髮潤澤,簪這白玉銀竹簪正是相得益彰。”謝雲姜聽了不但不喜,還反手將那簪子擲出,嘴裡怒斥道:“就這些破爛貨你也敢拿出來獻醜,是看不上我們姊妹,還是嫌咱們謝氏一族破落,捨不得拿出好東西啊?”
掌櫃的手忙腳亂接了這簪子,苦著臉彎腰告罪道:“豈敢,豈敢啊?這白玉銀竹簪取的是上好的崑崙玉,這可是時鮮貨啊。”
謝雲姜嗤笑了一聲,只是拿眼角瞥他:“咱大魏窮困到這等地步了嗎?什麼時候連這等劣質的玉石、銀質的破簪子也稱得上的時鮮貨了?”
“五妹!”謝嫵姜喝止她,語氣頗有嚴厲之意。
謝雲姜瞟了眼掌櫃,輕哼一聲。
謝嫵姜微微凝眉,語氣沒有苛責,卻也頗有些費解:“自漢化頒佈均田制、三長制和班碌制後,我朝國力強盛,蒸蒸日上。奴家雖處廟堂之遠,也略知一二。何況豫州州郡位於南部,與南朝毗鄰,貿易頻繁,物資向來豐渥。不知是何緣故?”
掌櫃道:“農田確實越來越肥沃,絹布錦緞的產量也與日俱增,只是這兩年我朝過於親漢,忽略了與周邊部族小國的往來,而這玉石大多產於西北一帶,為龜茲、党項等羯狄把持。”
謝嫵姜恍然點頭:“如此說來,是我們誤會你了。”
“小人不敢。”
謝嫵姜笑道:“雖是如此,但我日前曾聽人說起,你從西部而來的一胡商手中得到了一套頭面,甚是精巧。不知可否拿來讓我們姊妹一觀?”
“這……”掌櫃一臉為難。
謝雲姜大怒,疾言厲色道:“糊塗東西,有好東西還不拿出來?我們姊妹還會貪了你不成?”
那掌櫃的也不知有什麼隱衷,一籌莫展的模樣,卻不敢過於得罪她們,只得喚了夥計下去拿來。
那是一個黑底紅漆邊的匣子,用上好的黑檀木鑄就,精心雕刻著海棠花邊紋。且不說內裡東西如何,光是這匣子便價值連城。
謝雲姜果然緩了神色,揮手道:“還不開啟?”
掌櫃應著“唯唯”,回頭讓夥計開啟。
這是一整套頭面,內有三把雕花玉梳蓖,雀頭垂珠釵、點翠垂珠簪各一對,金鑲玉步搖一對和絹花華勝若干。
分開看,每樣都不算出眾,但若是放在一起看,恍若渾然天成,無論是做工還是花樣,都是增一分嫌多,減一分嫌少。
“這才像個樣子。”謝雲姜道,“還不快給長姊包起來。”
謝嫵姜卻謙讓道:“前些日子母親已經給了大娘一套,這一套便給三妹妹吧。”回頭對那掌櫃說,眼神凝注,語氣放得格外緩慢,“我知道你想奇貨可居,但凡事要適可而止,不可過於貪了。包起來,用最好的油絹灑金紙,討個好彩頭,也省得這天又下雨。”
掌櫃聽她這麼說,垂首再不敢露出什麼為難的神色了,忙叫夥計包了。秋姜卻看得真切。謝嫵姜又挑了一支點翠梅花簪、三枚燒藍花鈿和一朵丹色素綾花華勝,謝雲姜則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