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外走,帶著發愣的大姨走到馬路對面,她才反應過來,不解的問:“小夥子,你是誰啊?”
唐語壓下抱住他們哭的衝動,抿嘴笑了笑,儘量平和的說:“叔,嬸兒,咱是一個鎮上的……”
老兩口上下打量著唐語,又互相看了看,確信對這張臉沒什麼印象,大姨問道:“孩子,咱鎮子這麼小,家家戶戶嬸子都認得,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姨父也點頭表示贊同。
唐語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嬸兒,你不記得鎮東頭唐家那個傻子了嗎?”
大姨歪頭看著唐語,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觀察,“你……是唐二傻?”
唐語用力點點頭,“對!我就是唐二傻,我叫……唐言。”
“你不傻了?”大姨驚訝的問。
“嗯,不傻了,我病全好了。”唐語笑。
大姨看著唐語,眼睛有點紅,苦笑著說:“你跟我家唐語名字還真像一家人,我家唐語……上個月出車禍死了,他大姑等孩子火化才通知我,我趕回去的時候連孩子最後一面都沒見著。”說著大姨掩面哭了起來。
姨父連忙安慰大姨,唐語也摟住大姨的肩膀,忍著淚說:“大姨,您別難過了,唐語在天上看見你這麼痛苦,他也不會安心的。”
“我那苦命的妹妹妹夫,還有我的侄兒啊。這一家子命咋這麼苦喂!”大姨根本控制不住情緒,越哭越傷心,最後竟然哭暈過去。
大姨昏睡了三個多小時才醒來,聽姨父說,自己去世的這一個月,她日日夜夜以淚洗面,幾乎沒怎麼睡覺,唐語聽完暗暗傷心,他知道大姨疼他,待他比親兒子還親,卻沒想到自己的死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痛苦。
中午唐語沒回去,留下來給大姨一家準備午飯。表哥每天午休都會回來吃飯,今日一進屋卻突然蹦出來個老鄉,還是同鎮的唐二傻,這傻子自稱叫“唐言”,跟他表弟的名字很像一家人。
唐言說他跟唐語拜了把子,關係好到就像親兄弟一樣。這次來北京也是唐語臨終的囑託,讓自己像對待親人一樣照顧他們一家人。
還說,他會經常來給大姨做飯吃,他從小就是孤兒,缺乏家庭溫暖,如果不嫌棄他,想認大姨和姨父做乾媽乾爸。
這些都是唐語跟他說的,聽上去有些戲劇化,楊波不是大大咧咧的人,心眼比誰都多,不是不懷疑唐語的,只是跟這個唐二傻聊了兩句後,楊波產生了一種極其親切的感受,讓他不自禁的放下了防備,最不可思議的是唐語說話的口吻,言談舉止,他洗菜擇菜,擦桌子洗碗,做菜做飯,甚至一邊做飯一邊收拾廚房殘局的習慣,都跟他死去的表弟驚人的相似……他表弟就特別愛乾淨,比他媽還細緻,廚房無論如何煎炒烹炸,做完飯後都是一滴油腥都看不到,乾淨得像沒開過火似的。
鍋裡做著小雞兒燉蘑菇,那熟悉的香味兒溢滿了教室的各個角落,勾起了一家人心酸的記憶。大姨和姨父慢慢從簾子後走出,來到楊波身側,三人看著唐語忙碌的背影,水蒸氣和著陽光繚繞在唐語身側,產生了迷離夢幻的效果,他們彷彿看到了活著的唐語在廚房做飯的身影。唐語懂事早,從小就喜歡做家務,研究美食,全家人一日三餐他都要染指、掌控,他總是對飢腸轆轆扒著廚房門吵鬧的表哥說:“哥,去把桌子放好,這就開飯了。”
唐語把最後一道春香炒雞蛋裝盤,隨口道:“哥,去把桌子放好。”唐語轉身一看,三人竟然都圍過來了,讓他愣了一下。
見三人看他的表情帶著一絲探索,唐語心虛的笑道:“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