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得滿心悶氣。
家中攏共就三口人;好生過日子不好麼?
白氏被沈噎得說不出話;臉上就露出幾分委屈:“我埋怨甚麼了?我不過是怕你們在外頭委屈;想要大家都過好日子。”說話間;眼淚就要掉下來。
沈忙道:“好;好;娘您沒埋怨是兒子錯了還不行?你可別掉眼淚;要不氣哭了娘;大哥就要揍我了到時候哭的就是兒子我了”
白氏倒是不哭了;只是心中發酸;道:“你倒是隻記得聽你大哥的話”
沈琰在旁;聽著母子兩個說話;始終沒開口。
白氏想著這些日子用去的冰;心中的怨氣倒是散了;生出幾分悔意來。加上長子冷冷清清的模樣;她就越發心虛;只覺得不自在;叮囑沈道:“出去還罷;可不許吃酒看著你大哥些;叫他也不許貪杯”
叮囑完;白氏也不等沈應答;就扶了小婢的胳膊出去。
沈跟在後邊;送到東廂門口;才回轉過來。
時間差不多了;沈琰正收拾書桌上的東西。
沈低聲道:“不是都說‘為母則強;麼?娘這樣的性子;大哥這些年還真是辛苦了……”
沈清去世時;沈琰不過十一、二歲;沈更小。
換做旁人家;兒子這麼小;當孃的肯定要立起來;好庇護兒女。偏生白氏性子軟懦;丈夫一死;除了哭哭啼啼;什麼也顧不上。
白氏孃家那邊;本是鄉紳人家;祖上也曾風光過;只是近些年子弟不成材;之前將女兒嫁給並不富裕卻有功名傍身的沈清;不過是為了投機;嫁妝也給了不少出來。等到沈清病故;兩個外甥還小;白家就變了嘴臉。
還是沈琰站出來;央求了沈清的幾位故交好友;裡裡外外張羅;操辦了沈清的後事。
自打那個以後;白氏就心安理得地倚靠起兒子來。
除了見孃家人貪婪;怕家產被佔了去;非要搬到松江府去投奔沈氏族人之外;其他的事情白氏都是任憑兒子做主。
早年兄弟兩個年紀小;家中生計也窘迫;白氏尚且安安分分的;除了愛哭些;並不使什麼小性子;可如今兄弟兩個年紀大了;有了功名;家底也積攢些;白氏就開始不安靜起來。
沈私下勸了幾次;白氏應的好好的;過後還是不改。
沈琰卻是看透白氏那點小心思;不過是擔心長媳進門;怠慢了沈;想要將家事抓在手中。若是這樣她能心安;沈琰也情願不計較;可前提是需要正經過日子。
不過這半年看過來;白氏這些年只長了歲數;沒有長心計;不是有成算的;什麼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也沒有節儉的心思;真要讓她管家理事;這個家的好日子也過不了多久。
沈琰就絕了這個心思。
眼見沈是個懂事的;沈琰頗為欣慰;道:“娘也不容易;爹走的早;外公與舅舅那邊又絕情;這些年戰戰兢兢地過日子……她雖愛嘮叨些;卻是真疼你。以後你可不許露出不耐煩來;多過去陪陪她;就是孝心了”
沈輕哼一聲道:“還用大哥提點?我現下不就是隔三差五地陪著娘說話麼?倒是大哥;等大嫂進門來;可要抓緊。早日生了侄子侄女出來;娘有個孩子看著;就不會整日裡胡思亂想……”
沈到底沒好意思穿新靴子出去會客;回西廂換了舊靴出來。
白氏站在正房的窗下;手中拿著一塊福壽如意的玉佩;神色有些猶豫;想要給小兒子送去;又怕長子看見不樂意。
她望了東廂房一眼;嘆了一口氣;將這玉佩又收攏在袖子裡……
仁善坊;沈宅。
沈瑞與沈珏兄弟兩個騎馬出來;身邊就只帶了長壽與一個叫小六的小廝。
小六是沈珏的小廝;從前年開始就在沈珏身邊服侍;年紀比沈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