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妻子這話中雖有威脅之意;可是這話只能威脅自己;威脅不到長兄、長嫂身上。若是那兩位立定心思要擇沈瑞為嗣;別說是妻子;就是自己出面攔著也攔不住。就是自己;對於妻子的縱容也不過是習慣;並非是不能狠心拒絕。
只是大過年的;真要讓妻子因擇嗣之事鬧起來;也會引得大家不痛快。
二老爺便皺眉道:“幾個族侄我也見了兩回;怎麼沒瞧出到底哪個像了珞哥?到底是誰礙了你的眼;讓你這麼不待見?”
“三房沈珠”二太太咬著牙根說道。
二老爺想了想;點點頭道:“長得雖不像珞哥;年歲與珞哥相仿;可行事作態是有些珞哥影子……只為這個;也不至於就讓你這般不待見?”
二太太想到兒子;流淚道:“我就是看不得他;憑甚珞哥就去了;他就巴巴地隨了大嫂子過來;想要佔了珞哥之位……”
二老爺嘆氣道:“總要有人承繼香火;這嗣子總要挑的。沈珠是諸族侄中唯一有功名之人;大嫂能帶他上京;即便不會過在長房;多半也會留他給三弟支撐門戶。”
二太太哽咽道:“那豈不是要錐我的心?”
二老爺冷眼看著妻子;道:“在我跟前;你也不說實話?到底因何看沈珠不順眼總要說與我知;即便我去大哥、大嫂跟前探話;也要心中有底。”
二太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就是見不得這滿肚子算計的東西旁人年歲還小;跟著大嫂出遠門多是遵從家中長輩吩咐;沈珠卻是十七;又有功名在。明年就是鄉試之年;連備考都棄了;巴巴地跟到京城來;所為何來?這般急赤白臉奔著嗣子之位來的東西;我如何能容得下?”
二老爺聞言;不由默默。
他方才雖與妻子說沈珠是嗣子人選;可心中並不這麼認為。且不說沈珠年歲頗大;就說其背後的沈家三房;即便二老爺遠在京城;也聽過其不妥當之處。
二太太說完那番話;也在偷偷留意丈夫。
做了沈家二太太幾十年;她自然曉得大伯與妯娌的脾氣;不是自己能勸住的。可二老爺不同;大老爺待兩個弟弟極親厚;只要丈夫肯出面為她說項;大老爺那裡說不得就能應了。至於大太太;雖然平素厲害;可向來“賢良”;此等大事;自然不會與大老爺意見相左。
二老爺沉默了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方抬頭看著妻子道:“淑芬;你可要想好;關於嗣子之事;我可要去跟大哥去張一回嘴;可也只有這一回。是去跟大哥說不要沈珠入二房;還是先在諸侄中選個人來承繼咱們這一房;這兩條只能選一條。就是長房、三房有其他人選出來;再怎麼不合你的意;我也不會再多言。”
想著不單單長房、三房會過繼嗣子;就是自己這一房;為了早rì給珞哥傳承香火;這嗣子也當早定;二太太瞬間又紅了眼圈。
不過關於自己這一房的嗣子人選到底是誰;對她來說都無甚差別;只要以後有了嗣孫;過繼到沈珞名下;她就別無他求。
因此;二太太便柔柔道:“我又不是糊塗人;哪裡會讓老爺為難兩次?只有這一回;實是我無禮了。”
二老爺想著接下來的年夜飯;還有最近幾個月家中的沉悶;生怕二太太晚上又出事來;鬧得大家都跟著不痛快;便摸了摸妻子的肩;軟言道:“前rì……大嫂即便沒說什麼;一會兒咱們去給大嫂陪個不是……大嫂也是五十歲的人;大哥這幾個月jīng神也不好;我曉得你難受;可rì子總要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