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裳倒是jīng致;二哥快來比一比長短。”柳芽摸著衣服料子;道:“到底是侍郎府;家常衣裳都用這麼好的料子。”
冬喜向來仔細;看了看衣裳袖口針腳;只覺得細密;繡的暗紋亦是渾然天成;道:“二哥;這倒是瞧不出是改過的。”
沈瑞點點頭道:“嬸孃既這麼說;咱們就這樣聽著就是了;想來其他幾位族兄那裡;嬸孃也都有饋贈。”
一夜無話;次rì就是年三十。
用了早飯;沈瑞換上那件平絨蝙蝠面夾棉新衣裳;想起一件事;吩咐冬喜預備荷包。
這荷包是連冬喜都有份的;冬喜倒是不好自專。
沈瑞想了想;道:“郝媽媽那裡十兩;剩下你們四個每人五兩。”
冬喜聞言;忙道:“二哥;是不是賞了太多?二哥還不知在京城多久;手上銀錢還是當省些花。
沈瑞搖搖頭道:“就這樣;難得來一次京城;你們手中也富裕些好。等過了初六;市面上的鋪子開張;叫長壽領你們上街。”
他這裡並不缺銀錢;先前換的莊票就有幾百兩銀子;又有沈舉人給的金子;還有郭氏預備的一份。今rì頭午沈理過來;又留了莊票給他。
冬喜見狀;接著問道:“那粗使婆子與兩個小丫頭那裡?要不要使人問問其他幾位少爺那裡的打賞?”
沈瑞想了想道:“不用費事;直接問問她們在二房這裡月例是多少;按一個月月例賞就是。”
說到這裡;想起沈琴、沈寶、沈琳這三個都不是富足的;沈瑞拍了拍腦門道:“這兩rì忙的事情多;倒是忘了這一茬。一會兒你將碎銀子攏一攏;分出些來;我去謝了三嬸孃後;往各處送一些。”
冬喜聞言;笑道:“怕是不用二哥費心;大太太瞧著是個周全人;當不會忘了此處……”
話音未落;便見柳芽進來道:“大太太打發人來送東西。”
來的不是吳媽媽;是另一位周媽媽;也是徐氏身邊得用人。
她身後跟著兩個小婢;一人手中託著一個托盤。
周媽媽笑著說道:“這是我們太太使針線上縫的新衣;因匆忙;只有兩套。我們太太說了;請諸位少爺們先穿著;等過些rì子再補。還有這裡;是五十兩銀子兩貫新錢;給瑞少爺零花使;其他少爺也是一樣的。”
郝媽媽接了;少不得又遞上荷包;親送了出去。
冬喜看著那兩套新衣裳;遲疑道:“二哥用不用換衣裳?”
沈瑞搖頭道:“今rì就這麼穿;明rì再換那個。”
雖說三太太是長輩;可沈瑞不愛白收東西;向來習慣“禮尚往來”;便使冬喜尋了回禮包好;主僕兩人一道去了三房。
三老爺、三太太夫婦兩個;昨晚便聽了青荷傳話;用了早飯;就依舊留在屋子等沈瑞來訪。
這道謝還罷;實沒想到沈瑞會預備“回禮”;而且又合了兩人心意。
三老爺所得;是一幅唐寅所繪美人圖。
是之前何泰之分給沈瑞的;沈瑞因昨rì聽三老爺愛畫美人圖;就想到這幅畫。雖說有幾分捨不得;可想想憑著沈寶與祝允明的關係;以後自己去吳縣四大才子跟前求字畫也有了淵源;便也忍痛了。
三太太這裡;則是一塊歙硯;是沈瑞在松江淘換到的。不過因太小巧;更適合閨中用;便也只做個收藏。這次進京;除了金銀等物;沈瑞所收集的這些文玩雅物不放心留在家裡;都帶了上路。
去年唐寅雖落第;可其才名在京城也頗有傳揚;又是祝允明好友;三老爺自然也是曉得其名。
見了這幅美人圖;三老爺便如珍似寶;有些捨不得移開眼。
待看了題記;曉得其繪者是去年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