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了三個小時的潛水課,我就在這裡當了三個小時的人肉路燈,無論怎麼說,也至少讓我送一下吧?況且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小姐,你也稍微考慮一下你男朋友的感受好不好?”
“咦?關雅陽,你在擔心我嗎?”女生很欠扁地裂開嘴笑了起來,另一隻自由的手拍了拍青年白皙的臉頰,晶亮的眸在路燈下眯成一條縫,“不過,你放心,曉柏說會來接我,我不是一個人走夜路,下次,下次,曉柏不來接我的時候,你再送我好不好?抱歉啦……”
對方原本只是微怒的臉驟然冷了一下,接著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讓人發冷的笑,口氣中有不可抗拒的霸道,“打電話讓曉柏不必來了。”說著,拖著女生的手將她塞進旁邊銀白的跑車裡,為了防止她逃跑,飛快地鎖了車門。
“關雅陽,你怎麼可以不講道理?放我出去,曉柏現在已經在來得路上了,你讓我怎麼跟他說?”女生拼命地拍著車門,大叫大嚷。
青年卻一副理所當然地姿態,從容優雅地坐上駕駛坐,淺笑在唇角蔓延,“我只是在盡男朋友的義務而已。”
……
“原小姐……”
光亮聚攏過來,驚醒了原飛魚的回憶,她抬起頭時,記憶中的那張臉孔雖然依舊俊秀而優雅,卻已沒有了當年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琢磨不透的疏遠淺笑,雙手習慣性地抄在休閒西裝的口袋裡,朝她點一點頭,態度從容優雅,重複一遍:
“原小姐,請!”
“哦……”
願飛魚徹底回過神來,才發現館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似乎已經默許了他的提議,由她一個人帶著他尋找那隻不一定存在的耳環。
低著頭走在關雅陽的左前方,假裝四處尋找,背後卻似乎總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如同一束鋒芒刺在心上,讓她心緒不寧。
他到底想怎麼樣?明明已經交了新的女朋友,為什麼還偏偏要出現在這裡?
裝作不認識她,為什麼又指定了讓她陪同尋找白淑娟的耳環?
是想報復她嗎?
還是,四年的時光真得如此漫長,漫長到他已經忘卻了一切,已經不記得她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過,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關雅陽靜靜跟著原飛魚的腳步,從她身後斜過去一點的角度看著她,也許認定這樣的偷窺不會被對方發現,他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她一如既往地熱愛著那些簡單的衣服式樣,帶貓抓痕的牛仔褲配米色的長開衫,半長的發在腦後綁成鬆鬆的丸子,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很瘦弱的模樣,尖尖的下巴從側面看依舊是一個姣好的弧度,臉色有些蒼白,惟獨一雙眸子晶晶亮亮,透出跟柔弱的身體極端不符的倔強。
就是這樣一個柔弱卻無比倔強的女人,讓他愛了那麼久,也恨了那麼久,她有什麼好?就算是四年後的今日,他依舊想不明白。
是的,已經四年了。
臉上那些刻意偽裝出的淺笑收斂起來,他眸中墨色變得深重,如同遙遠不可觸控的海域。
四年的時光太漫長,尤其對一個想要去恨的人來說,而就是因為太漫長,那些恨被一天一天掩埋起來,已經漸漸看不出最初的模樣了。
他開始有些不確定,今天來這裡的真實目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或許、真的只是為了見她一面。
想到這裡,關雅陽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惱怒,但是四年來在國外良好的精英教育,使他練就了非凡的自制力,所以只是一瞬間的表情變化,下一瞬,他又換上疏遠優雅的淺笑,看著海底隧道中自由自在遊動的海洋生物說話,似乎不帶任何情緒:“在沒有空氣的世界裡,也能夠自由自在的生存,有的時候真羨慕這些魚類。”
原本就心緒不寧的原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