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麼了？&rdo;方知妍靠在谷隸函胸膛，沒有移動的意思，儘管外甥臉色很差，布著前所未見的陰暗。

&ldo;姨。&rdo;他看著姨丈、小阿姨，一路狂飆回來的怒火倏地消失。

他嚮往姨丈、小阿姨之間的感情，即使他們結婚這麼多年，從他七歲到現在十八歲，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改變過。

&ldo;嗯？&rdo;方知妍揚了個探問的音。

&ldo;姨，你知不知道梁一峰他家……我是說，買一幢像梁一峰他家那種房子，要多少錢？&rdo;

方知妍離開谷隸函的胸膛，坐直身體，手仍擱在他的大掌上。

她朝木桌對面空位揚了揚下巴，示意外甥坐下，&ldo;跟子瑜吵架了？&rdo;

&ldo;沒。&rdo;江禹安坐下來，聲音很悶，&ldo;我只是想知道，買一幢像梁一峰住的房子真的很難嗎？等我大學畢業後，找份好工作，很努力工作，會買不起嗎？&rdo;

方知妍與老公對看一眼，谷隸函站起身，&ldo;我去泡壺洋柑橋，你們慢慢說。&rdo;

她思索半晌，開口準備回答外甥，卻又聽見他問：&ldo;姨，進你公司的大學畢業生，一個月薪水多少？&rdo;

&ldo;要看部門、看學校、看……&rdo;

&ldo;如果是我呢？&rdo;

&ldo;你……&rdo;方知妍遲疑片刻。禹安沒滿二十八，她該怎麼回答？唉，姊夫真愛出難題給她。&ldo;你學歷能進的部門，剛開始起薪三萬八。&rdo;

&ldo;多久能加薪？加多少？&rdo;原來……子瑜是對的。

&ldo;滿一年會調薪，看錶現好壞，調整3到8&rdo;她小心翼翼地說。

&ldo;億晶集團已經是福利很好的企業了……&rdo;江禹安喃喃低語。飛快心算3到8，他得做幾年才有五萬，卻發現子瑜一直是對的。他挫敗地想。

&ldo;那是大部分情況，也有表現特別優異的人，從基層做起，幾年就升主管職，主管敘薪、福利、紅利都更好，薪水從七、八萬到十幾萬，高階主管年薪幾百萬，只要努力……&rdo;

江禹安皺眉，實際反問：&ldo;領幾百萬年薪的高階主管，平均年齡多大？&rdo;

&ldo;呃？&rdo;這孩子啊……&ldo;四十左右。&rdo;

&ldo;四十歲？！&rdo;他驚撥出聲。

夜風吹得鳳凰樹沙沙低鳴，那聲響像沉重音符壓在江禹安的心上。&ldo;姨，你一定知道買一幢像梁一峰家的房子要多少錢吧？&rdo;

方知妍咬唇。孩子啊，你已經有那樣的房子了。

&ldo;要看梁一峰家幾坪大。&rdo;她謹慎回答。&ldo;為什麼要跟他比？&rdo;

&ldo;我答應過子瑜，要買一幢像梁一峰家那種房子給她，我還說過，要賺很多錢給她，但子瑜說，就算我畢業順利找到薪水五萬的工作……姨，到底梁一峰家一坪多少錢？&rdo;

這時，谷隸函端了一壺洋柑橘出來，放在木桌上，看一眼愛妻，替她回答。

&ldo;現在一坪開價一百七十五萬。&rdo;

江禹安睜大眼，看著經營建設公司的姨丈，好半晌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