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需要說對不起。電話裡你好像在哭？&rdo;開車前，江禹安看了她一會兒，她雙眼略顯浮腫。

林子瑜剛平復的情緒被這麼一探問，又有了起伏。

&ldo;我媽、我弟一起拋棄我！今天早上她跟我弟偷偷搬走，搬完才打電話給我，太過分了！我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rdo;她眼淚又掉，毫無氣質的放聲大哭。

她一直不打算面對媽媽、弟弟要搬去南部的事實，總鴕鳥地認為只要不面對就不會成真。沒想到這麼快就付諸行動了，她好捨不得他們搬走。

她其實不是真的那麼生氣，但親愛的家人搬走了，她怎麼可能毫無感覺，除了捨不得還是捨不得。

理智上她知道媽媽、弟弟搬到南部住是好的，至少對媽媽的身體好，但她一直希望可以再晚一點，至少大家能再一起多住一陣子。

&ldo;你其實早就知道他們會搬了，只是不肯面對事實。&rdo;江禹安溫柔地說。

&ldo;哪有！&rdo;她任性否認，明明看見那一箱箱打包好的東西，卻故意視而不見，她以為只要嘴上不說好，他們就暫時不會搬。

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給她來這招，直到上了高速公路才打電話說他們今天搬，讓她心情低落。

&ldo;明明有。乾媽星期天打電話給我，說他們今天要搬，她想告訴你，可是隻要跟你提搬家公司，你就不肯聽，她也拿你沒轍，真是，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rdo;

他摸摸她的頭，半寵溺、半帶笑，沒轍搖頭，他打了方向燈將車開上路，開往某知名甜點餐廳。

子瑜傷心的時候什麼都不愛，只有法式冰淇淋蜜糖土司磚能安慰她。

餐廳老闆跟他是朋友，他撥通電話，藍芽耳機貼在左耳，對方接起，劈頭就是‐‐&ldo;你的心肝寶貝又哭啦？&rdo;

&ldo;嗯。&rdo;江禹安無奈地撇了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林子瑜一眼，輕應一聲。&ldo;我十分鐘到，外帶一個……&rdo;

&ldo;蜜糖土司磚，我知道，等會兒讓阿哲送出去。&rdo;

&ldo;謝了。&rdo;

&ldo;不用客氣。你那女人真是水做的，這個月大哭三次了。&rdo;老闆語氣中滿是取笑，&ldo;你是不是太遜沒讓她滿足，逼得她只能用哭發洩？&rdo;

&ldo;你胡說什麼！&rdo;他面色尷尬，半慌半斥責掛了手機。

林子瑜從吸附在車頂的小面紙盒裡抽兩張面紙，擤鼻涕、擦眼淚，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用過的面紙被扔進腳邊小垃圾桶，車裡的一切，她熟悉得像是自己的車。

&ldo;我聽到了。&rdo;林子瑜聲音哽咽。

&ldo;什麼？&rdo;江禹安想裝傻。

&ldo;甜點王說你沒讓我滿足。&rdo;她偷瞄他，甜點王是她給老闆取的綽號。

他苦笑，&ldo;他愛開玩笑，我拿他沒辦法。&rdo;

&ldo;說不定你該找間摩鐵，好好滿足一下我。&rdo;她口沒遮攔。

江禹安食指推了一下她額頭，像是不以為然，卻什麼也沒說。

林子瑜朝他大吐舌頭，掩飾掉尷尬，轉頭看車窗外。她覺得自己廉價，就差沒掛個跳樓大甩賣的牌子在身上了，已經這樣明白暗示，卻只換到他一個無聲食指推。

他真打定主意一輩子跟她維持幹兄妹關係？

失去後，她才曉得曾經擁有的有多珍貴。人真愚昧，不，是她太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