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都是從貧民窟或者農村強行徵召來的。他們就跟那些隨軍奴隸一樣,基本上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這”菲雅震驚了。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徵召這些孩子?他們能有戰鬥力嗎?”
“他們不需要有戰鬥力,能起到誘餌作用就可以了。”銳雯解釋:“而且對於某些敵人,他們孩童的外表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著,她頓了一頓:“尤其是你們艾歐尼亞人——”
“你們的戰士總是會在一些看似無辜的人面前猶豫不決。比如說,一個孩子。”
“是的”銳雯又不敢跟人對視了:“諾克薩斯有一些很陰險的將領,他們甚至會把你們的憐憫當作弱點攻擊。”
這讓菲雅徹底沒了聲音。
她萬萬沒想到,諾克薩斯竟然能比她傳聞中聽到的還要沒有底線。
“可這些奴隸、孩子,他們也是諾克薩斯人啊,不是嗎?”
“大部分是。”銳雯點頭。
“諾克薩斯為什麼對自己人都這麼殘忍?”菲雅問。
“諾克薩斯信奉弱肉強食。”銳雯嘆了口氣:“這些人可能出生在諾克薩斯,但他們在諾克薩斯,並不能算作是人——”
“就像艾歐尼亞的賤民一樣,只是命運更悲慘一些。”
菲雅:“”
她好像隱隱約約地悟到了什麼。
回憶起她這些天學到的迦娜理論,她漸漸放下了那份仇恨。
不,準確的說,她把那仇恨的物件定位得更具體了一些。
或許不是所有諾克薩斯人都該死。那些奴隸和孩子在諾克薩斯連人都不算,他們又憑什麼替帝國揹負這樣的血海深仇呢?
“要靠岸了。”水手們緊張顫抖的聲音,猛地打斷了菲雅的沉思。
船要靠岸了,意味著他們終於要跟諾克薩斯人面對面了。
誰也不知道這些在戰鬥中殺出一座屍山的血腥屠夫,會在見面後如何對待他們。
“應該沒事的。”銳雯安慰:“我說過,諾克薩斯嗜殺但不是濫殺。”
諾克薩斯的確在屠殺一事上劣跡斑斑。
但除了極個別類似艾彌絲坦的心理變態,大多數諾克薩斯將領搞屠殺都不是無的放矢,都是有實際原因的。
對諾克薩斯這樣的封建軍隊來說,屠殺一般有三種收益:
一,政治收益:
透過製造屠殺實現戰略恐嚇,間接瓦解殘敵的抵抗意志。
二,短期經濟收益:
這個最直接,屠殺就是為了搶錢。
而且如果一戰久攻不下,勝利後縱兵劫掠、開刀屠城,讓士兵們自己去發筆橫財,也是收買人心、恢復士氣的最佳手段。
三,長期經濟收益:
這種情況在別地比較少見,在諾克薩斯反而相當常見。
因為諾克薩斯上至將領下至士兵都指望著靠新徵服的土地加官進爵,指望著把這片土地變成自己的領地。
於是一戰過後,將軍和軍官往往會成為這塊新地的各級領主,士兵們也能有幸分一杯羹,成為擁有自己土地的自耕農、小地主。
可問題是這塊地上原本就有主人,該怎麼辦?
當然是像殖民者對新大陸土著做的那樣,想辦法把原主人“提前清理”,讓他們給自己“騰地方”了。
“衣蒲河港是一座商業城邦,沒有多少土地可供他們搶的。”
“甚至恰恰相反,這裡的人口才是維繫這座商業城邦價值的根基。如果殺人殺的太多,那這座城市就完全不值錢了。”
“而這一仗諾克薩斯看起來打得非常順利,士兵們士氣高昂,也沒必要依靠縱兵劫掠來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