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拖他後腿也說不準。
這一來一往,江驊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將軍所說的王爺,可是指燕王?”夢無痕淡淡地問。
“正是。還望大人莫讓末將為難。”江驊冷著臉道。
淡淡一笑,夢無痕道,“只不知,燕王以何召見在下?若是今日之前,王爺有召,無痕當欣然前往。然燕王興兵作亂,已成謀反之勢。而今凡我大明臣子,討賊誅逆是為本分,燕王召見,恕無痕萬難從命。”
江驊的眉頭越皺越緊,怒道,“咱就問一句,你算是跟不跟咱們去見王爺?”
夢無痕搖了搖頭,平靜地給出兩個字,“不去。”
慕容華衣原本懶洋洋地靠著樹幹,這時忽地婉轉一笑,俏生生地站直了身子,道,“我說江大人,您是聽到了嗎?我家公子說不去呢。”
眼珠子一轉,接道,“您還是趕緊回去覆命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啦。”
江驊眸光一沈,高高舉起手去。
那數十人立刻齊刷刷地躍下馬來,站在江驊身後,形成一個半圓的包圍陣勢。這些黑衣人方才騎在馬上,還沒什麼特別的。如今下了馬來,手指搭在腰間的刀鞘上,頓時凌厲起來,就彷彿一柄蒙塵的寶刀,忽然脫鞘而出,鋒芒畢露。看得出,這些黑衣人,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死士。
慕容華衣依然笑靨如花,背脊卻繃得筆直。袖中的短刃已然劃至掌心,指腹貼著刀刃,感受著冰涼的觸覺,莫名地感到心安。
唇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夢無痕安靜地站在那裡,不動如山。
江驊眯起眼睛,高舉的手眼看便要揮下。
山腳下,殺氣瀰漫,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就在此時,忽聞一聲佛號!
寬袍大袖,罩著紅色的袈裟,手持一柄漆金禪杖,面如滿月,慈眉善目,正是覺念寺方丈慧遠大師。
他遠遠而來,舉止從容,腳下卻如行雲流水一般,轉眼就已到了山腳。這時山中響起肅穆的鐘聲,嗡嗡地連擊三次,餘音不斷。
伴隨著鐘聲響起,四面忽然湧出二十幾個和尚。定睛看去,那些和尚年齡都在四十上下,按東南西北排列,每處七人,呈北斗七星之狀。他們手中既無刀劍,也無其它利器,僅握了根木質短棍,微微向外傾斜著。
“大師!”夢無痕微笑頷首。
“夢施主。”慧遠大師雙手合十,回禮道。
“咦?”驚訝於和尚的一身輕功,扯了扯夢無痕的衣袖,慕容華衣悄聲道,“你說,這慧遠和尚究竟是什麼人?”
握了她的手,夢無痕但笑無語,惹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邊三人一派輕鬆,然而燕王那邊,江驊的面色卻立刻變了。
“四方天河陣!”瞪著慧遠大師,江驊一字一字道,“你是七巧才子豐丘海?”
身為燕王的臂助之一,他自然是識得厲害的。
這四方天河陣,乃是七巧才子豐丘海所創。十年前此人帶著手下二十四天鷹,仗著一身絕世武功,再加上四方天地陣的助力,橫掃黑白兩道全無敵手,被江湖各派視為心腹大患,甚至召開武林大會,只為誅殺此人。
卻不想武林大會之後,各門各派竟是怎麼也找不到豐丘海的下落。而他在之後的十年裡,也確實再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上。
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再次見到了旁人聞之色變的四方天地陣。若是他猜的不錯,這二十四個中年僧人,正是當年追隨豐丘海縱橫武林的二十四天鷹。
想到此處,江驊繃著臉,額頭卻開始冒汗。
“阿彌陀佛,出家人法號慧遠。”
喉結動了一下,江驊色厲內荏地道,“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