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沒有看錯,這首級正是反賊年羹堯的,此獠不請旨而擅調大軍越境,反形已是畢露,又暗中部署造反事宜,妄圖兵發西安,謀刺本王,已是罪不容恕,本王不得已,只能斬之,此乃其咎由自取,本王相信此陰謀事當與諸位無關,故,本王只斬年羹堯一人,絕不大肆株連,諸位只消聽從調遣,不但無罪,反是有大功於社稷,待得西北事了,皆有重賞,爾等可願聽本王之令行事否?若願,請袒右臂高舉!”
眼下這支川軍其實算不得精銳,然,於弘晴下一步行事卻有著大用之處,出於此等考慮,弘晴自不願大開殺戒,這便將所有的罪行全都推到了年羹堯一人的身上,很是大度地赦免了所有人等之過。
“末將願聽從調遣!”
“末將願聽王爺之令行事!”
“末將願為王爺效死沙場!”
……
弘晴此言一出,又是嶽鍾琪率先帶頭舉起了右臂,其一系的將領自是紛紛跟上,而原本屬於年羹堯一系的將領們也僅僅只是稍作猶豫,便即跟著也表了態,不多會,滿大帳裡已是胳膊林立,效忠之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
第822章 再下兩城
誠德元年正月十二日,辰時末牌,雪後初晴,多日不見的日頭在雲層間乍然而現,儘管沒甚暖意,可總比寒風呼嘯要強上不少,然則同車而坐的鄂海與範時捷這兩位陝西方面的軍政巨頭卻顯然無心去享受那等春光的明媚,盡皆愁眉不展地端坐著不動,車廂裡的氣氛自也就不免壓抑得驚人,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盤踞在驛站的弘晴突然發出了一道命令,讓西安的七品以上文武官員一體到驛站議事,無故缺席者,一律以藐視欽差之罪論處。
算將起來,弘晴到西安都已是十二天了,自打第一天露了個面之後,便沒了聲息,只言臥病在床,然則任憑鄂、範二人如何打探,也都不曾探出弘晴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只知曉是感了風寒,至於將養的情況麼,卻是一無所知,為此,鄂、範二人私下裡也不知費了多大的心力,奈何不管是他倆親自去求見,還是幾番派出郎中去摸底,都無法進入驛站一步,這等情形顯然有些不太正常,只是在不清楚弘晴的具體部署之下,二人也實是不敢有甚輕舉妄動的,所能做的其實真的不多,一是嚴密監視驛站那兩千新軍的調動情況,二麼,便是不斷髮文年羹堯處,要其趕緊發兵。
驛站處的新軍始終安靜得很,哪怕是出操,也就只在附近,從不遠離驛站,至於年羹堯處麼,也始終沒見迴音,哪怕範時捷已是將京師發來的緊急命令傳了過去,也沒見年羹堯給個回信,而兩方面派去催請的人手麼,也都如石沉大海般地沒了蹤影,這等情形一出,鄂、範二人自不免有些個疑神疑鬼,正不知該如何應對十四爺處接連發來的緊急命令之際,冷不丁病了多日的弘晴居然有召了,還是如此嚴厲之措辭,二人自是不敢不去,只是各自的心情卻也就不免為之沉重不已了的。
“王爺有令,宣:陝西總督鄂海、陝西巡撫範時捷一體入內覲見!”
鄂、範二人方一趕到了驛站,便即遞了請見之名刺,然則卻並未立刻得見,而是直到西安城中大小官員們全都到齊了之後,方才有一名身著參將服飾的王府侍衛將領大步從驛站裡行了出來,高聲宣佈了弘晴的命令。
“這位將軍請了,不知您尊姓大名?呵呵,那個,哦,李敏行、李將軍可還在內裡?”
弘晴既是有宣,鄂、範二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跟著那名參將便行進了驛站,鄂海倒是沒覺得有太多的不對處,可範時捷心細,卻是隱約察覺到情形怕是有些不對,這便疾走一步,搶到了與當先行走的那名參將齊平的位置上,陪著笑臉地發問了一句道。
“範大人客氣了,末將丁松,至於李將軍麼,範大人入內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