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菜餚,遺玉不忍拂他好意,每餐果然多吃了些,可飯後總又要偷偷吐出來,如此又過半個月,平彤早就看不下去,是實在忍不住,今天才會提出來。
“。。。”遺玉搖搖頭,暗自苦笑一聲,不瞞著他,她又能怎麼辦,難道要她告訴李泰,她懷疑自己身體有毛病,也許真的不能生養?所以才擔驚受怕地去喝補藥?
那李泰聽了以後會怎麼想?
一個一心想要當皇帝的人,怎能承擔沒有子嗣的風險,也許他現在不急著要孩子,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推掉別人送上門來的妃子,那以後呢?
當他發現自己的妻子也許是個不能生養的女人,他能夠沒有一星半點的動搖嗎?
這一個月多來,韋貴妃前前後後召了她四次進宮,不外乎是催促她勸說李泰納妃,她還能推延幾次?
杜楚客上個月曾私下找過她一回,話裡話外都是在勸她為李泰著想,不要太過自私,又將閻家的小姐從裡到外誇了一個遍,暗示她嫡庶有別,那位閻小姐過門後不會對她的地位產生任何威脅。
她何嘗是在怕被人搶了這魏王妃的位置?她只是希望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男人,也一心一意地對待她,這樣能叫自私嗎?
若這樣叫做自私,那她寧願狠狠心,就當一回自私自利的人。
納妃二字,說來容易,照韋貴妃的話說,不過是府上添了一個人口,可事實卻是,她的夫君要和另外一個女子光明正大地同床共枕,更甚至,他要同別人生兒育女,他是孩子的父親,她卻不是孩子的母親。
這種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她就覺得腦袋裡轟轟作響,再不能鎮定半分,全剩下忐忑和揪心。
“主子、主子?您這是怎麼了?”平彤見她半晌不說話,不知是想到什麼,神情愈發黯然,連忙出聲喚她回神。
“我沒事,去把東西都收拾乾淨,王爺近來公務繁忙,我喝藥這事還是先瞞著他,別讓他為我分神,等他知道了,我、我同他解釋不遲。”
大不了被李泰知道以後,她再停藥就是,他一向對她好脾氣,該不會因此發火,會沒事的,遺玉安慰這樣自己。
平彤嘴巴蠕動了幾下,算是知道遺玉的固執,輕輕搖了搖頭,道:
“您臉色有些難看,是不是今日去吃席累到,待會兒讓平卉給您揉揉頭。”
“好,你快去吧。”
“是。”平彤於是端著藥碗退出去。
盧氏三月底就從龍泉鎮搬到了盧俊在京城的新宅,韓厲厚著臉皮以孃舅自居,不顧盧俊的不情願,也搬了過去,,順便還捎帶了韓拾玉這個拖油瓶。
因為離魏王府近了,盧氏隔三差五便會跑過來看女兒,尤其是最近忙著張羅向晉家提親的事,就更是來的勤了。
半下午,日頭還高,母女倆坐在翡翠院側的水榭里納涼,地上鋪著軟席,設有香、茶兩案,點心六樣,果品四種,茶是晨滴露,香是水沉香。
“璐安昨日託人送了兩件手工來給我,你瞅瞅,這針線雖是有些緊湊,可看得出是她用心繡的。”
一坐下,盧氏就從袖裡掏了兩條香帕來向遺玉獻寶,三月中,辦完程小鳳的喜事,遺玉就安排讓盧氏見了晉璐安一面,看得出她娘對人家小姑娘中意的很。
原本遺玉還存著打探打探晉璐安口風的打算,哪知道人家自己就先朝她坦白了,當時雖是一臉羞答答的樣子,說話有結結巴巴,卻老實承認“對盧二哥有意”,直讓遺玉刮目相看,感慨此朝女子大方。
“的確不錯,”遺玉摸著一條帕子上的粉蓮碧藕,誇了一句,見盧氏因此得意,倒是沒有吃味,只覺得有些好笑。
“上回咱們擬的禮單,我同你姨母商量過,又添了幾樣,過兩天就能準備好,你看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