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賢覷見莫三做了小廝打扮,眼皮子登時亂跳起來。
“這下子,總有正經的理由退親了吧?”柳承恩抱著手臂,乖戾地望著莫思賢、凌詠年。
凌詠年賠笑道:“柳大兄弟,尤勝已經落到個神憎鬼厭的地步,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報應一場。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這再給柳大兄弟賠不是。”說罷,又一揖到底,見柳承恩扭過臉去,乾脆地斂衽跪下。
“老侯爺。”馬塞鴻忙去攙扶凌詠年。
凌尤成雖看不得父親下跪,但奈何自家理虧,只得隨著跪下。
凌尤堅也忙隨著跪下。
柳承恩冷笑說:“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我女兒不明不白死在凌家;二,凌家眼睜睜地瞧著一個外室女養在我女兒名下;三,凌家冷眼瞧著我們柳家將個外室女捧做明珠反倒處處埋怨嫡親的外孫女;四,凌家險些叫我們柳家將那外室女娶做孫媳婦!柳家的臉面全丟光了!”
“事已至此,老將軍不如向前看。”馬塞鴻勸道。
柳承恩冷笑道:“倘若只凌家知道就罷了,奈何,馬家、莫家、秦家、白家,竟是沒一家不知道的!一群人巴巴地瞅著柳家有眼無珠鬧笑話,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去?”
莫思賢連連說是,又忍不住說:“實不相瞞,我們家,也就只有三兒約莫知道,我們其他人,都不知情。”
淡妝素裹的秦夫人,也苦口婆心地勸道:“正是怕見到眼前的場面,不得已,國公爺生前才叫我們隱瞞住。”
白樹嚴趕緊地說:“是那謝家人尋上我們家,我們家才知情的,因是外頭來的,也不好越俎代庖,先跟老將軍說。”
馬塞鴻道:“因瞧見謝莞顏已死,凌三老爺又得了報應,再三權衡,才不敢跟老將軍說。凌侯爺那,知情後,也是竭盡所能地彌補韶吾兄妹兩個。”
柳承恩胸口起起伏伏,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又要拿著我們柳家不識大體來說話了。既然我說話是不識大體,那諸位就告訴我,這等血海深仇,該怎樣了結?”眼睛向眾人一睃,心道人人都欠他的,人人都要還上一筆。?
☆、第68章 、家賊難防
? 趁火打劫,得寸進尺……
饒是理虧,凌詠年也不由地想起這類字眼來,嘴角一再地扯動,最後滿臉慚愧地說:“如眉死者已矣,老朽只能多多善待她留下的一子一女……尤堅、尤成,不然,這致遠侯府,就給了韶吾?”
凌尤成恨不得吐出一口鮮血來,心裡氣得了不得,只覺凌尤勝惹下的禍,最後還要他們這不相干的吃虧去補償,且補償,又補償到了凌尤勝兒子頭上!
凌尤堅本就覺得致遠侯府輪不到他廕襲——況且,跟隨馬塞鴻打江山,多費些力氣,也能給自己掙下個公爵來。於是不聲不吭無所謂,甚至,隱隱覺得一個黃毛小子騎在凌尤成頭上,對他未必不是好事。
柳承恩冷笑道:“韶吾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將致遠侯府給他,就好似給個小兒一錠金子,到底是好心還是惡意,誰知道呢?”
爵位不要?凌詠年絞盡腦汁,終於試探著說:“不提侯府,早晚三房都要分家,若拿著其他兩房的補貼給韶吾,實在愧對他大伯、二伯。”
凌尤堅、凌尤成連連點頭稱是。
“待分家後,韶吾夫婦隨著我們過,我跟老婆子的體己,自然留給韶吾、佩文——至於尤勝那糊塗東西,”凌詠年一眨眼睛,狠心道:“自然是一直關在雁州府院子裡,不叫他拖累韶吾、佩文。”
柳承恩這才勉強地點頭,一雙眼睛又轉向莫思賢。
莫思賢眼皮子一跳,心道關他什麼事?見莫三悄悄地扯他袖子,就堆笑道:“我們家,也只能善待崢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