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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關紹、錢謙兩個忠良之後,是否被那狗皇帝收買了?”莫紫馨背靠著柱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著帕子在面前扇風。
秦雲蹙眉說:“宮刑呢,”忍不住一夾雙腿,“受了宮刑,拿了黃金萬兩也收買不了人。”
“……興許,錢家人沒死呢?”凌雅崢推敲著說,錢謙的姐姐,上輩子也逃出京城,由凌詠年做主嫁了凌尤堅膝下二子凌妙吾為妻。
莫三懶洋洋地瞥她一眼,“傳聞中,錢家人可是全死了。”忽然坐起身來,“你們說,究竟誰是兇手?”
凌雅崢一凜。
莫紫馨疑惑地笑道:“不是說,兇手是曾閱世嗎?”
“非也非也,”莫三搖了搖頭,“謝莞顏雖被休了,但凌家老夫人並諸位小姐都在,凌家卻無人過來,實在蹊蹺。”
“興許是為了跟馬家的事,脫不開身呢?凌侯爺怕是在馬家丟了顏面了。”莫紫馨接了一句。
“只怕,真正的兇手,正有意躲著呢。”莫三忍不住翹起腿來,思忖著曾閱世雖貪財,但殺害謝莞顏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況且為何要殺了凌家的一個管事媳婦?
“說到躲開,怎麼不見莫大哥現身——方才一團糟,沒人在意曾大俠臉上的石灰,不知回頭想起來了,會查到誰身上?”凌雅崢含笑地伸手掐下一朵紫藤花。
莫三一怔,眯著眼仰頭打量起凌雅崢,見她微微笑著眸子裡全是寸步不讓的冷意,不由地撫摸起自己的臉頰來,不敢順著話往下說,嘟嚷了一聲:“我也去往臉上抹些藥去。”說罷,就去屋子裡梨夢。
“正是,怎麼不見莫大哥身影?”秦舒疑惑地蹙眉。
凌雅崢練習著如何將弓箭把持得英姿颯爽,莫紫馨猜著凌雅崢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石灰的事,尷尬地一笑;秦雲還記掛著秦舒疏遠秦徵的事,拉了秦舒一把,便拽著她向外頭蓮塘邊走去。
山中不知名的鳥兒婉轉地叫著,秦雲拉著秦舒走出來,帶著她到前面臨水修建的亭子中,瞅著水中魚兒曳尾戲弄水上浮萍,便嘆了一聲抓住秦舒的手,疑惑地問:“姐姐,父親膝下只有你、我、大哥,還有不足三月的三弟,咱們兄弟姊妹自來要好,姐姐方才為什麼躲開大哥?”
秦舒坐在欄杆上,嘆道:“不光我要躲開,雲兒你日後對著大哥,也小心一些。”
秦雲雖心思老成,但終究年幼一些,還脫不開少年人對父兄的崇敬仰慕,聽秦舒這樣說,忍不住問:“這是為何?”
秦舒瞅著寬闊的蓮塘,忍不住自嘲地一笑,暗道自己那麼個快言快語的人,也有吞吞吐吐的時候,嘆息一聲說道:“我瞧見大哥衣衫不整,甚是狼狽地趕來,問也不問一聲,搶了弓箭射殺了曾閱世。”
“大哥不是為救淨塵師太才射殺曾閱世嗎?”秦雲疑惑不解地蹙眉。
秦舒搖了搖頭,“大哥來時,曾閱世什麼都沒做,想來是曾閱世撞破大哥做下的什麼好事,才招惹來殺身之禍!”
“住口!”秦雲揹著手冷喝一聲。
秦舒一愣,“雲兒?”瞧著秦雲圓滾滾的臉頰一本正經地耷拉著,心覺有趣,伸手就去拉扯。
“放手!”秦雲又冷喝一聲,義正詞嚴地說道:“我雖瞞著大哥,不跟他提起關紹的可疑之處,卻也沒疑心太大哥會對咱們不利——慢說如今咱們家還不是帝王家,便是又如何?姐姐怎會因瞧見一點事,便猜度起自家兄長來?”
“雲兒……”秦舒不由地有些著急,“姐姐只是瞧著,大哥並非像早先所見的那樣寬仁大度……況且,母親給他房裡送人,他也不要,在這佛門衣衫不整、頭上沾著花瓣過來,怎叫人不疑心?”
“衣衫不整、頭上沾著花瓣是什麼意思?”饒是老成,秦雲也不禁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