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富貴最最富貴的人家,莫過於皇家。
御花園桃林中的亭子裡,一身家常衣裳的馬塞鴻親自提著酒壺,給坐在對面的莫三、關紹斟酒,眼睛落在恍若水晶世界的桃樹上,望見桃樹後,秦舒握著凌雅崢的手依依不捨,嘆道:“若延春侯夫人是個男兒,皇后眼裡,便再沒朕的影子。”
“……她雖不是男兒,但在女人堆裡惹出的風流債也不少。”莫三蹙眉,眼睛落在桃樹後,面戴面紗的梨夢身上。
握著酒杯的關紹忽然嗆住,咳嗽兩聲後,正色地向梨夢望去,想到自己一表人才,依舊難以叫跟他春風一度的梨夢傾心;錢謙痴心一片,難叫梨夢迴心轉意,全是因另一個女子,立時有句話不吐不快,“既然知道,還不將她攆了去?”
“攆她做什麼,她可是除了我之外,肯為崢兒送死的人。”莫三對上梨夢冷淡的眼神,輕哼一聲,便轉過臉來。
關紹哼笑一聲,卻對馬塞鴻道:“皇上,這皇宮裡的機關,臣已一一告訴皇上,再無隱瞞。”
“朕信你。”馬塞鴻飲盡一杯,如今各家兵權盡在他手,雖有無數奏章等著他一一批閱,卻也不覺煩悶疲憊。忽然問莫三:“七月的親事,當真定下來了?”
莫三不言語,只看向關紹。
關紹咳嗽道:“臣起先並不知皇上、皇后心思,魯莽了。”
馬塞鴻笑道:“怪朕慢了你一步,叫你家耀祖,搶了佳人去。”提到耀祖這名字,待要笑,又笑不出,“若是三兒再得一女,可千萬要給朕留著。”
“臣惶恐,還請皇上三思。”莫三立時站起身來。
關紹卻暗暗去拉莫三坐下,眼睛不住地向馬塞鴻看。
“朕之所以提起此事,也是給二位一顆定心丸。畢竟,朕也知道,君心難測,二位雖對朕忠心耿耿,心裡也定是誠惶誠恐。待三家彼此聯絡有姻,二位便可放下心來。”
關紹心道馬塞鴻當真會收買人心,不過此舉,正合他心意,馬塞鴻費心收買他,就不會去想要他性命了。
莫三思忖著,便也輕輕點頭。
“三兒,你非要離開京城?”馬塞鴻又問莫三。
莫三笑道:“皇上,既然聖旨已經叫臣去延春做一省提督,又何必再問?”
“若你肯留下……”
“皇上身邊有關紹、段龍局足矣。”莫三瞥見秦舒在掐凌雅崢的腰,雖知曉是她們女子間測量彼此的腰圍,但因有一個總要設法親近凌雅崢的梨夢在,於是就覺這女子間的舉止,也可惡得很。
馬塞鴻失望地一嘆,揮手令關紹先退下,又給莫三滿上,順著他的眼睛向嬉笑著的凌雅崢、秦舒望去,說道:“皇后給你說了不少好話。”
“臣知道,打小,皇后娘娘就一直護著臣。”莫三道。
馬塞鴻笑道:“朕自然知道她心裡羨慕得,就是你這在權勢名利中游刃有餘的心性。”抿了一口酒水,望著莫三問:“你可會後悔?後悔叫凌家將兵馬做聘禮給了馬家;後悔叫朕派人去治水,又勸舒兒隨著我前去檢視?若是這些都在你手上,如今被人朝拜的,可就是你了。”問完了,不見莫三出聲,再看他,就見他眼睛還盯在秦舒、凌雅崢身上,只見秦舒、凌雅崢不知說到什麼有感而發緊緊地抱做一團,就知道莫三不會後悔了,“朕一直覺得,你就像是一根繩索,掌控著朕的命數,若沒有你,朕不過是龍椅下跪拜的一人罷了。”
“皇上,你說皇后娘娘在幹什麼呢?”莫三眯著眼瞅著,只覺秦舒的手,摟得太緊了點。
“不知道。”馬塞鴻不解莫三怎會對兩個女子間的舉動這般關切,見他已經蠢蠢欲動要去拆開,就笑道:“你且去吧。”
“多謝皇上。”莫三立時站起身來,徑直向桃樹中走去,臉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