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一呆,灑脫地笑說:“你跟了崢妹妹,我自然退讓。”
“……沒有第三條路?”招誰惹誰了?莫謙齋腦門上的青筋不住地亂跳。
“倘若,長安伯府給你定了他人——”凌雅崢說。
“倘若,你另外心有所屬,我們也心甘情願地退讓。”秦舒緊接了一句。
莫謙齋目瞪口呆地站著,喃喃道:“誰敢跟紆國公府、致遠侯府的千金相爭?”莫非她們君子之爭下,要叫他孤苦一生?海誓山盟結繾綣,相親相敬樂綿綿……他不要孤苦一生!堆著笑,討好地作揖問:“兩位姑奶奶打算怎麼爭?”
秦舒看出蹊蹺,抱著臂膀笑道:“你不是跟崢妹妹兩情相悅了嗎?”
“他做戲,有意要氣走舒姐姐呢——如此勝之不武,我凌雅崢也沒臉叫舒姐姐承讓。”凌雅崢慚愧地一福身。
“痛快!你比三兒還敞亮!走,我教你練習弓箭去。”秦舒爽朗地一笑,嘀咕著些防身等話,便拉著凌雅崢先一步走了。
莫三還神仙雲山霧海之中,抱著臂膀望著前面一個高挑健美、一個瓌姿豔逸,想不透這二女怎麼了?
“娥皇女英?”秦雲緊緊地皺著眉,白皙的額頭上擠出兩條抬頭紋。
莫三搖了搖頭,“隨口那麼一說,致遠侯府的老姨娘稍稍有些體面,就亂象層出;更何況……”
“什麼?”秦雲聽莫三嘀咕了一聲,沒聽明白,緊跟著問一聲。
“三生石上注良緣……”莫三拍了拍腦袋,瞅著牆頭上並肩站著的一對燕子,心道他千萬不能被凌雅崢、秦舒給耽擱了,須得快些將這事解決,待過二年出落得清越脫俗的時候,再……
“哼——”秦雲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這麼瞧著,莫三當真跟秦舒、凌雅崢都是一類人。
一路跟隨著進了莫夫人院子,只瞧見莫夫人獨自帶著一群婆子媳婦向後殿唸經去,莫三向院子裡張望了一眼,覷見莫紫馨正拉著凌雅崢、秦舒說笑,就有意揚聲說了一句:“沒人陪著母親去唸經嗎?”
莫紫馨回了頭,猜著莫三的意思,上前來說:“你姐的膝蓋都腫了。”
莫三忍不住去看凌雅崢、秦舒,這兩個難道不要搶著討好莫寧氏?
莫寧氏溫柔地推辭說:“她們女兒家正在活潑的年紀,哪裡像我這中年人一樣能耐下心來唸經?叫她們歇一會子吧。”說罷,對凌雅崢、秦舒一點頭,便帶著婆子媳婦去了。
——這二人究竟爭在什麼地方?好歹搶著去討好他孃親呀!莫三目瞪口呆地領著秦雲慢吞吞地進來,見一叢恍若瀑布般葳蕤垂下的紫藤花下有一張躺椅,便躺了上去,聽著莫紫馨跟秦舒、凌雅崢有說有笑,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出口問:“你們究竟爭在什麼地方?倘若我是你們,便是腿斷了,也要去陪著我母親唸經。”
“委曲求全得來的,未免太廉價了一些。”秦舒舞弄著弓箭,對著縈繞在紫藤花上的蜂鳥虛虛地一彈弓上之弦,那隻小巧的蜂鳥立時撲楞著翅膀倉皇地逃開。
莫紫馨呆若木雞地瞧著,暗道旁人家,郎有情妾有意都要迂迴地表白心意,怎地這三人直抒胸臆了呢?
莫三無奈地仰身躺了回去,兩隻手墊在腦後,餘光瞥見甚是投契的凌雅崢、秦舒,先覺有些失落,隨即又覺一塊大石終於放下了——至少不會因二女爭夫鬧尷尬,覷見凌雅崢的小丫鬟手裡緊緊地攥著藥瓶已經按捺不住地去摸自己臉頰,便善解人意地說:“你洗了臉,用我姐姐的梳妝匣子上了藥吧。”
梨夢被驚得一顫,忙去看凌雅崢。
莫紫馨已經聽凌雅崢、秦舒說了曾閱世的事,笑道:“快些上藥吧,據說這藥靈驗得很,興許用上了,明兒個傷疤就淺淡了呢?”於是手一揮,便叫自己個的丫鬟帶著梨夢去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