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一籬笆凋零的薔薇,莫三、凌雅崢、凌雅嶸三人站住了腳,回頭看麟臺閣,就見關紹帶著錢謙被宋勇兩口子攔在廊下。
“謙兒,你實在糊塗,這些話,怎早不跟姑姑說?”凌錢氏哽咽著,拿著帕子不住地擦眼淚。
錢謙嘴唇微動,一句話也說不出。
關紹垂著手,一把麋鹿骨的摺扇從袖子裡滑出來落在手上,握著扇子在背後輕輕地扇著,眼睛就盯向他早瞧著不順眼的莫三。
“關大哥,你也是被逼無奈,祖父查明究竟,定不會為難你。”凌雅嶸殷切地開口。
關紹輕輕地點頭。
“大夫人,七小姐要出門了。”婆子過來催促說。
凌錢氏顧不得錢謙了,想著女兒出嫁之日,又鬧出這事來,眼淚越掉越兇,擦著眼淚安撫地拍了拍錢謙,就忙隨著婆子去了。
“咱們也走吧。”莫三輕聲說。
凌雅崢點了點頭,瞧著莫三掐了一朵枯萎的薔薇花在手指上轉著,笑道:“瞧見了沒,你我二人心有靈犀。”
“……那是我聰明。”莫三不由地撇嘴,回頭望了一眼還站在薔薇籬笆後的凌雅嶸,輕聲地問:“你怎麼知道青帝廟?”
凌雅崢笑道:“在弗如庵裡看破的。”
“如何看破的?”莫三追問,只覺凌雅崢神秘得很,似乎藏了很多事。
“你不是聰明嗎?自己想呀。論功行賞後,別忘了我那一份。”凌雅崢望著莫三一笑,瞧見莫紫馨遠遠地站在桃樹中,就提著裙子快快地向她走去,“多謝馨姐姐。”
“拿什麼來謝?”莫紫馨笑道,拉著凌雅崢的手,瞅了一眼慢吞吞跟著的凌雅嶸,疑惑地問:“你為何要對付你妹妹?”
“她是謝莞顏生的。”
莫紫馨眸子驀然睜大,幾步之外的莫三也聽見了,姐弟二人愣了愣,異口同聲地說:“那父親當真是活該。”
莫紫馨想著早先凌雅崢被矇在鼓裡不知對凌雅嶸怎麼好呢,心裡對凌雅崢更多了兩分憐憫,拉著她走著,瞧著一隻鳥兒落在凌雅崢肩頭,就伸手去逗那鳥兒,嘆道:“我還當琴棋書畫這些本事,是一輩子也丟不了的,誰知你父親早年名聲那麼響亮,如今竟……”
“大事要成,要緊的是一個專字。父親如今的畫技也並非不好,只是,他只能畫好我母親罷了。”凌雅崢想起洪姨娘所說,輕嘆一聲。
“梨夢,接著。”莫三從懷中掏出個紅瓷小瓶拋到梨夢手上,指了指自己已經大好的臉頰,又輕笑著對凌雅崢、莫紫馨說,“應當是有用的,你們就等著分銀子吧。”
凌雅崢一笑,因落在她肩膀上的鳥兒不住地啄弄她的髮髻,便微微側過頭去,冷眼瞧著凌雅嶸默不作聲地從他們面前走過,伸手推開肩膀上的兩隻鳥兒。
“瞧著,你沒清淨日子了。你們家五個姊妹中的兩個,一個老六,母親尊貴、父親能耐,無憂無慮的,也不愛沾惹是非;一個老九,哥哥撐腰、姐姐愛護,凡事不用自己出手。經了今次的事,她一心擺脫了你,定會生出是非來。”莫紫馨敲打著下巴說。
“怕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凌雅崢輕笑一聲,“走,咱們送七姐姐出門去。”挽著莫紫馨的臂膀,暗自羨慕莫紫馨的平和。
“三少爺、三少爺!”雁州七君子忽地在花園裡冒出來,將莫三團團圍住後,就拉著他說:“走,去瞧瞧我們那學堂去。”
莫三沒了大事,被肖鳳城、元澄天拉著,就向凌家學堂走去。
莫紫馨笑道:“也就他們年紀還小,能在花園裡走動,過兩年,怕就沒那麼自在了。”
“過兩年的事,誰知道呢?”凌雅崢一笑,隨著莫紫馨,帶著梨夢、麗語二人向外走,出了花園東北角門,忽地聽見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