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崢隨著點了點頭,笑道:“那還叫二伯孃去印透山問馬伕人究竟。”
凌古氏一把攬住凌雅崢的肩膀,笑道:“我就看不得她清淨。”
凌雅崢聽了一笑,替凌古氏研磨了藥粉,待天色不早了,就隨著凌古氏歇下。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繡幕進來說:“老夫人,昨晚上大少爺在前院醉倒了。”
正叫凌雅崢替她梳理頭髮的凌古氏一怔,蹙眉說道:“你去告訴大少爺,不過是被馬家討回庚帖罷了,有什麼要緊的?若是他學了他三叔的樣醉生夢死的,等著我怎麼收拾他去!”
“是。”
凌雅崢瞧著繡幕走出去,疑心馬家小姐會替元晚秋枉擔了罪名,手上替凌古氏挽著頭髮,就笑道:“大哥興許是面子上抹不開。”
“哼。”凌古氏冷笑一聲,“你大哥就是被你二伯孃壓得沒了男兒血性,不然,就騎了馬去馬家問一問為什麼討回庚帖又怎樣?”
凌雅崢一笑,覷見元晚秋隨著繡簾過來,就向她看去,見她精神得很,不像是為情所困的模樣,暗自佩服起來。
“老夫人,大夫人打發人來說,她怕是有了身子了。”繡簾輕聲說道。
凌古氏冷笑道:“只怕她眼瞅就要臨盆了吧!跟她親婆婆一樣,渾身的小家子氣,就當誰要害她骨肉一樣。”覷見凌秦氏無精打采地過來了,就說:“快些給你嫂子請大夫吧,別出了事,又怪到我頭上。”
“……是。”凌秦氏猶豫著,就問凌古氏:“母親一大早打發人去前院,將馬家討回庚帖的事張揚開了?”
凌古氏一怔,拿著胭脂匣子問:“這事旁人還不知道?”
“……因想著興許還有迴環的餘地,尚未瞞著府裡其他人呢。”凌秦氏眼中的神采驀地少了兩成,狐疑地看向元晚秋,須臾又覺馬家不會知道凌智吾跟元晚秋的事,必不會是為這原因討回庚帖。
凌古氏有些惱羞成怒地將胭脂匣子向梳妝檯上一扣,冷笑道:“你惹得馬家討回庚帖,如今倒打一耙,反倒怪我將這事宣揚開?”
凌秦氏眼裡瞬時蒙上一層水霧。
凌雅崢越發覺得莫寧氏難能可貴,兩隻手輕輕地按著凌古氏的肩膀,勸道:“祖母息怒,興許是馬家對了生辰八字後,才要退的呢?咱們先別多想,等九月九日去印透山上見了馬家人就明白了。”
凌秦氏按捺住委屈,堆笑道:“崢兒說得是,俗話說,一家有女百家求,興許是馬家看上了其他人,也未必。”
凌古氏不耐煩地擺手說:“反正我沒你聰明,你怎麼說都有道理,好生準備著重陽節去印透山吧,叫智吾也準備準備,那麼個斯文的哥兒,就不信馬家能從他身上挑出個錯來——若是怕馬家不應,你就將你那紆國公府裡坐著嫂子一併請去山裡。”
“是。”凌秦氏委曲求全地應著,瞧著凌古氏的臉色走了出來。
凌雅崢低著頭安撫凌古氏,待凌古氏息怒了,告退之後走出來,正跟梨夢說著凌秦氏的為難之處,冷不丁地瞧見前面元晚秋被凌韶吾、凌敏吾攔住了去路。
“哥哥。”凌雅崢喊了一聲。
凌韶吾立時轉過頭向凌雅崢走來,尷尬地說:“你也聽說了大哥退親的事?”
凌雅崢點了點頭。
“……我告的密。”凌韶吾幾不可聞地說。
凌雅崢一呆,“哥哥不是替大哥遮掩的嗎?”
“……三兒、音生兩個教唆我高攀馬家……我自己個也犯了糊塗,”凌韶吾先支支吾吾,隨即肯定地說道:“但我不後悔,瞧大哥醉後模樣,活像是父親一樣……”皺著眉頭,就望向元晚秋。
凌雅崢也看過去,只見凌敏吾蹙著眉冷笑道:“我問你,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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