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予桑沙啞的聲音裡還帶著哽咽,委曲求全但又誠懇。
聶知熠看了他片刻,並沒有說話。
其實,翟雙白真的在等聶知熠的答案。
但他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跟翟雙白說:“扶他上車吧。”
聶知熠回到了自己的車上,聶予桑顯得很失落,一路上都垂著腦袋,彷彿沒了筋骨,整個人都晃來晃去的。
回到了聶家,這次是聶知熠親自來扶聶予桑,他將聶予桑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淡淡地跟翟雙白說:“我來吧。”
她和安爍詩跟在後面,安爍詩半笑不笑著說:“真是活久見,有生以來還能看到這兄弟倆如此親密的樣子。”
安爍詩踏上門廊的臺階,忽然壓低聲音跟翟雙白說:“上次聶知熠為了你打我一巴掌,這筆帳,我算在你的頭上。”
“那天四嫂喝醉了。”
“我喝醉了,可是聶知熠沒醉。”
“所以,是四嫂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四哥沒打你。”
翟雙白快走幾步,跟上了聶予桑他們。
聶廣生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聶予桑酩酊大醉的模樣驚訝地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聶予桑聽到聶廣生的聲音,抬起頭用力睜開眼睛,笑嘻嘻地告訴聶廣生:“爸,今天我跟四哥一起喝酒的。”
聶廣生有點意外,他看了看聶知熠,笑的有點欣慰:“那也不能喝這麼多,快上樓去吧,那個張姐,給七少煮點醒酒湯。”
聶知熠把聶予桑弄進房間的床上,他立刻就睡著了。
翟雙白說:“謝四哥。”
聶知熠點點頭,翟雙白送他到門口,他說:“就到這吧,好好照顧他。”
聶知熠走了,她輕輕關上門,臥室裡傳來聶予桑熟睡的輕微的鼾聲。
她擰了個涼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幫他脫了鞋和外套,這時張姐送醒酒湯來,翟雙白說:“放在一邊吧。”
她就坐在床邊的沙發裡注視著聶予桑。
今天的這頓飯,這場局,聶予桑做出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出乎翟雙白意料之外的。
她想了很久,也沒理出頭緒。
聶予桑後來醒了一下,翟雙白就把醒酒湯餵給他喝了,確保他不會再吐,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再去她的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聶予桑在房間裡的走動聲弄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聶予桑正在外面的客廳裡走來走去。
“你找什麼?”翟雙白問。
聶予桑見她醒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弄醒你了,雙白?”
“也該醒了。”她看他眼睛還有點紅血絲:“酒醒了嗎?”
“醒了。”他摸摸腦袋:“昨天晚上我喝太多了,有沒有失態?”
“沒有。”翟雙白說:“酒後吐真言,挺好的。”
他滿眼茫然,翟雙白說:“你該不會不記得你說過什麼了吧?”
“大部分都記得。”他自嘲地笑了笑:“我還記得,後面我問了四哥一句話,但他沒有回答我。”
翟雙白起床去洗漱,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裡,好像在等她。
“今天不用去東山港?”
“不急。”他走過來,握住了翟雙白的手:“有一個東西,還給你。”
當他的手從翟雙白的手上離開的時候,她的手心裡多了一個圓圓的硬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