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陸霜年百無聊賴地瞧著牆上的影子,等著一陣一陣的疼痛過去。這鎮子上有不少夏澤的情報人員,她不能冒險去買藥,也只能草草處理了一下傷口。
疲倦帶來的睏意和疼痛反覆在大腦裡撕扯,陸霜年把自己放倒在嘎吱作響的床上,合上眼睛。
等回去吧,等回去一切就都好了。
第二天一早。
天矇矇亮,祥瑞閣的小夥計坐在店門口打著瞌睡。
“老闆起了麼?”
昨天來過的女人停在他面前。小夥計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她,用手指了指店後面。
店後面也臨街,但只是條窄巷,行人不多。一輛小貨車已經等在門口。老闆站在一邊,看到陸霜年便迎了上來。
“您還有什麼需要的麼?”
陸霜年擺擺手,道:“沒有。車子按慣常路線走就可以,到了地方我會自己離開。”
陸霜年上了小型貨車的後廂,關上了門。車廂裡裝著數十隻密封的木箱,都是要從夏澤運往汶鼎的貨品,大約不是古董文玩就是藥品軍火之類。祥瑞閣的走私活動都是有“上頭”批准的,自然一路暢通。
陸霜年坐在一大堆壘高的箱子後面的木箱上。車廂裡一片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空氣渾濁,即使是坐著也教人胸悶。女人將腦袋抵在車廂壁上,汽車行駛的聲音在耳朵裡嗡嗡作響。她合上眼睛。
小貨車駛過一段崎嶇的山路,終於到達了邊境哨卡。
車子停下,黑暗的車廂裡,女人慢慢睜開眼睛。她站起身來,靜靜地隱藏在木箱的陰影裡。
“把門開啟。”
貨車司機頗為殷勤地帶著哨卡走了過來,“誒,您請看,這都是我們祥瑞閣的貨物。”
車門被開啟了,外頭的光照進來,陸霜年瞳孔猛縮。她的手悄悄抓住了立在一旁的一根木棒。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如同拉鋸一般在胸膛裡起伏扯動。
兩個士兵拿著手電向裡照射。
陸霜年緊貼著木箱,屏住呼吸。
一個士兵探進頭來,打量著四周。
空氣彷彿凝固。幾秒鐘的時間被無限拉長。
“好了,走吧!”
哨卡並未發現藏在暗處的女人,關上了車廂門,揮手放行。祥瑞閣經常來往於夏澤和汶鼎之間,做的也多是些暴利的走私行當,汶鼎和夏澤的關節都已打通,哨卡都是些老兵油子,當然也知道其中的厲害,檢查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汽車重新啟動,站在一片黑暗中的陸霜年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
陸霜年扶著木箱穩住身體,慢慢鬆開抓著木棍的手,這才劇烈地喘息起來。胸口燒灼一樣地疼痛,心跳的聲音無比強烈,彷彿快要從喉嚨口裡嘔出來。
每一步都是她殫精竭慮算計好的,容不得半點差錯。
她現在就站在懸崖邊兒上,踏錯一步就是翻身碎骨,萬劫不復。
汽車駛入汶鼎境內。
“姑娘要孤身一人到夏澤去嗎?這一路上可是很辛苦的。”
一輛汶鼎開往夏澤的客車上,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坐在前排的乘客聊天。這姑娘白白淨淨的,說話也細聲細氣,一瞧就是從汶鼎國內的大城市來的。
這樣一個漂亮文雅的女孩子往兩國剛剛停火的邊境走,多少讓人有些好奇和擔心。
這姑娘,自然就是陸昔華了。
她微笑了一下,道:“我不怕辛苦。”
司機也笑,看她一副柔情無限的模樣,於是玩笑道:“難不成是去找心上人的?”
陸昔華一臉嬌羞地低下頭,唇角掩不住的笑意。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滑過,山路兩側是層層疊疊的樹木,一片蒼翠。出了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