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宮妃只能得到一點淡薄的寵幸,薄如紙,脆如瓷,唯獨寂寞相伴而已。
映著茜紗燈,帝王墨,雍正眼裡桃花開得妖嬈,幾乎可穿透厚厚的玻璃窗,笑得亦是心滿意足。
“這樣的時候,根基未穩,許多大事還是用得上這些老頑固,竟是讓你受氣了!”胤禛有些嘆息,不過卻對黛玉的處事十分滿意,自己有雷厲風行,她亦有國母霸氣,往宮內宮外,誰敢小覷?
粉拳輕輕打了他一下,黛玉嬌嗔道:“我們是夫妻,夫妻還分什麼彼此?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這些老臣枉自縱橫朝野數十載,卻忘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話,總是有些苦頭吃的。”
他們嘴裡的規矩禮法,不過就是全他們私心的舉措罷了,倘若對他們無利可謀,他們豈敢如此孜孜不倦地上書?
宮外人傳,皇后為奪一帝專寵,硬是居住新帝宮中,時時刻刻盯著不放,新帝繼位原應選秀,此時卻又停擺,黛玉聞之,卻是一笑置之。她與四哥,十多年走過來了,此時還怕什麼流言蜚語?日後的事情未知。豈能因這些話,便自亂陣腳?
“其實,前朝留下的諸位大臣,極多都是貪汙腐敗成風,無非仗著皇阿瑪尚在世,又極寵幸他們,不免狐假虎威作踐百姓血汗,我心中深恨這樣的人,天下間的百姓為重,江山次之,百姓苦則天下動亂,豈能容忍他們如此?”
在黛玉面前,雍正並不避諱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因為,黛玉是他的賢內助,亦能與他並肩指點江山。
黛玉想了想,才緩緩地道:“鹽政之稅乃是年年國庫收稅的一半,最是個肥缺,倘若用人不當,鹽價高漲,百姓遭殃,且還會有私鹽橫行,鹽梟處處出沒,不但影響了社稷,亦百姓叫苦連天,因此,首先還是決定鹽課御史的人選。”
當日自己父親做過鹽政,從小自己也是聽父親說起過。
猶記得有一年,她隨著父親去寒山寺上香,為孃親祈福的時候,還能見到鹽梟出沒,高價販賣私鹽,聽說是因為鹽井那裡為豪商所霸,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朝廷也管不得的地兒,總是亦出事故,總有人陽奉陰違,導致那裡的百姓時常淡飯下肚。
被父親抓獲的幾個鹽梟,明明是正當壯年,可是頭上卻是花白,原是常年缺鹽所致,所販賣的鹽價,其實也只是比官價高上幾文而已,原也是為生活所逼,故而父親並沒有重重懲罰,只是處罰了那獨霸鹽井的豪商,無數百姓拍手稱快。
雍正聽了,不禁沉吟了片刻,道:“如今江南道鹽課御史是戴鐸,他原是我們的人,自是值得信任。”
黛玉道:“戴先生原是封疆大吏,當初亦是為了掌管住江南處的波動,他才親自過去。但是,四哥,戴先生是有諸葛孔明之才的人,他志不在鹽政上碌碌而為,他有心幫襯著你治理江山天下,何不召他進京呢?也好讓他一展抱負。”
黛玉看人最透,即便是隻見過幾面的人,她亦能看透那人心中所想,更何況當初為雍正出山的戴鐸?
“你說得是,倒是我不曾留意過。”雍正不免心中更是沉思起來,凝神道:“那依你說,該當用誰掌管江南道的鹽政?”
想了想,黛玉嬌顏展開,道:“何必問我?我也不知道你朝中有誰可用。其一,必定是要廉潔奉公;二則,且也要有壓制住那些豪商土霸的殺伐決斷,方能穩穩坐在鹽課御史的位置上;第三,一定要是你信任之人,不會變節的。”
雍正聽了笑道:“聽你說的,朝中竟也沒幾個這樣的人!”
忽而莞爾一笑,道:“我倒是有個極恰當的人選。”
黛玉眼兒閃亮亮的,調皮地道:“自然是咱們家的金佳士倫了,他在王府中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原是個極肅然的人,頗得了你的幾分真傳,聽說嚇哭了不少小孩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