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
百里筠秋離開前院不久,陳副將已疾步上前,為百里東君加上了沉重的鎖鏈。
這番行徑,引得他怒火中燒,連連咒罵與哀嚎交織。
“阿姐!母親!快救救我啊!陳副將這是要反了天了!”
“爺爺!爺爺您在哪兒啊!您一世英名,怎能讓孫子受此欺凌!快回來看看啊!”
正當百里東君的呼喊聲迴盪之際,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打破了廳內的喧囂。
他敏銳地捕捉到那熟悉的節奏,瞬間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緊接著,一聲近乎絕望的呼喊響徹大廳:“阿姐、母親,你們再不出來,孩兒怕是命懸一線了!”
“嘿,你這小子,我是你親爹,還能真害你不成?說話怎如此無狀!”
百里成風怒氣衝衝,一腳便將百里東君踹出數尺之外,“不染塵”隨之落地,發出清脆悅耳之聲。
百里成風目光落在那劍上,不禁眉頭緊鎖:“好劍,此劍何來?”
百里東君雙手被縛,艱難地跪起又站起,怒視百里成風,若非束縛所限,定要直指其鼻斥之。
“百里成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動手!待我爺爺知曉,定不輕饒!”
“還想拿你爺爺壓我?”百里成風不屑冷笑,“告訴你吧,百里東君,你爺爺月前已赴天啟參加大朝會,如今這鎮西侯府,我說了算!”
言罷,他抽出一根長鞭,直指百里東君。
“放肆!”百里東君敏捷一閃,同時向周圍的軍士大聲喝道:“你們難道都失心瘋了?爺爺不在,理應由我阿姐主事!”
“百里成風,你給我聽好了,阿姐此刻就在後院,你若敢動我一分,她必十倍奉還於你!”
百里成風怒不可遏,揚手欲拔腰間佩刀,卻在剎那間捕捉到一抹青色的衣袂掠過眼角。
他動作一頓,轉而怒視百里東君,厲聲指責:“我看是你失心瘋了!”
“今天就算是你阿姐來了,你也逃不開這頓罵,這次你敢離家出走,下次就敢獨闖天啟!”
“我這是在管教,更是在保護你!你阿姐若知,亦會贊同我的做法!”
此時,百里筠秋匆匆步入,面帶幾分尷尬與無奈,顯然是被百里東君的哭喊聲引來的。
她輕觸鼻尖,心中暗想,若非知曉世子爺對她意欲送東君去天啟之事一無所知,還真要誤會他在陰陽怪氣了。
“咳咳,父親。”
百里筠秋輕咳兩聲,適時介入,向百里成風行了一禮,試圖緩和緊張氣氛。
“嗯,你們這一路定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去吧。明日再議此事。”
百里成風見狀,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散去,隨後自己也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室微妙的氛圍。
他這位女兒,自降生之日起,便似乎註定要與身為父親的他,在諸多觀念上碰撞不斷。
他傾注心血,想要將她雕琢成傳統世家女子那般溫婉賢淑的模樣。
然而,她卻偏偏對武藝情有獨鍾,偏愛舞槍弄棒,樂此不疲。
在她的孩提時代,兩人因此頻繁爭執,氣氛時常凝重。
老侯爺見孫女心意已決,非武不學,便毅然決定將她送去葉府,與葉家小公子一同習武,更請來德高望重的李先生評估其武學天賦。
這十八載春秋,她始終未踏入學堂半步,對外只笑稱自己算是半個學堂弟子。
世事無常,葉府……沒了,而百里家族卻選擇了沉默旁觀,未加援手。
這一決定,如同在父女間築起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隔閡,使得百里筠秋與父親及祖父的關係驟然緊張,幾乎降至冰點。
歲月流轉,百里筠秋逐漸成長,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