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許淵想了想,覺得她不值得心疼,遂繼續拷問:「騙人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是沒有今天的神來之筆,你準備什麼時候坦白?」
「坦白?」祈秋語調微微上揚,像是詫異極了,「為什麼要坦白,這樣不好嗎?」
她靠過去,依賴地倚靠在許淵胸前,自下而上仰視他。
披著血腥味極濃的斗篷,卻故意裝作柔弱無害的小白花,以佔盡弱勢的姿態仰望人,毫無防備露出光裸的脖頸。
「你不喜歡啾啾嗎?」祈秋彎了彎唇,「你喜歡的,喜歡我像個小廢物一樣沒有你就不行,喜歡我從背後摟住你的脖子乖乖趴在背上,喜歡把我抱住膝蓋上餵食。」
「你也很喜歡q小姐。」祈秋撥弄許淵衣領上的紐扣,「喜歡我強大無畏的力量,喜歡能夠一戰的對手和交付後背的隊友。很多時候,你帶著累贅啾啾,會想如果是q小姐在這裡,情況完全不同。」
「看,在你心裡,她們是不一樣的。」祈秋支著腦袋,慢吞吞地說,「分成兩個不好嗎?否則你要如何看待我,又如何與我相處?」
「至於腳踏兩條船的問題。」祈秋唔了一聲,「我把角色分得很清楚,啾啾不會知道你和q小姐眉來眼去,q小姐的人設自帶注孤生標籤,也不會找你要個名分,沒有翻車風險。」
「雙倍的物件,雙倍的快樂。」祈秋歪了歪頭,「我不理解坦白的意義在哪兒。」
她清澈的黑瞳明亮動人,眼中是真心實意的困惑,寫滿「我都這樣為你打算了你居然還好意思質疑我你這個渣男」。
她認真的?許淵看著自己懷裡這顆不知道在想什麼糟心事的漂亮腦袋,拿不準要不要誇誇她的「善解人意」。
許淵不解,她為什麼想都不想就把「男朋友一定會出軌」和「出軌物件反正也是另一個自己無所謂」當作一切的大前提?
「所以,你其實不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許淵用了肯定句。
祈秋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她自認沒露出什麼破綻,除了聲紋連掌紋都改了,這份勞心勞力普通人做得到嗎?
許淵毫不客氣,兩隻手扯住祈秋的臉頰,用力向外扯。
「疼疼疼。」祈秋嘶了一聲,下意識抓住她的槍。
「開槍。」許淵和祈秋鼻尖對鼻尖,「像鬥技場時那樣把我全身的骨頭打得粉碎,我正好找藉口再去你家賴十天半個月。」
「誰幹的事誰來賠,之前不是做的很好麼?你說我喜歡像小廢物一樣的啾啾,我看你也很喜歡失去意識的我,連冷酷無情的q小姐都願意摸摸頭,說實話我受寵若驚。」
「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許淵嘆了口氣,「你難道以為世界上能吸引我吸引到滿腦子除了想你的事之外空空如也的人很多嗎?」
「遇見一個都令我詫異,再遇到第二個,可不得懷疑人生。」許淵鬆開祈秋,拍拍她的腦袋,「不許逃避問題,反省你的不對。」
祈秋不想反省,倒不是說她死不認罪而是……
「我感到如芒在背。」祈秋趴在許淵懷裡,緩慢而堅決地說,「我不會回頭的,到男朋友派上用場的時候了,你一定能獨自承受這一切。」
承受在狼人殺緊張刺激爾虞我詐的現場,一眾人被迫聽情侶爭執的尷尬時刻。
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非常小,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以用親暱來形容了,一隻螞蟻爬過都得被夾死。
許淵抬頭和無數雙用餘光偷窺這邊的玩家對視,露出燦爛到毫無陰霾的笑臉。
社交悍匪,無所畏懼。
「我完全不在意哦。」他好心讓女朋友把頭埋進臂彎藏好,「要是害羞,維持這個姿勢一直到遊戲結束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