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快些吩咐,我忙得很,可沒時間理會無關緊要的雜事!”
忙你還到我這來耀武揚威?華月肚裡冷笑,瞅著張順那令人厭惡的核桃臉,端牢了手裡滾燙的藥湯子,揚手便潑了上去!
張順想瞥一眼華月鬧什麼名堂,可一睜眼不要緊,那滾燙的帶著刺鼻苦腥氣的藥湯子不偏不倚呼啦啦澆了他一臉一頭!張順冷不防被燙,“嗷”一聲嚎叫著蹦起來,“哎喲,燙死我嘍,我的眼睛喲哎喲……”一邊撕心裂肺的哭嚎,一邊舉起袖子沒頭沒腦胡亂往頭上臉上擦去。
藥湯子濺進了眼睛,擦不到睜不開,只覺雙眼針刺般的疼,疼的他嗷嗷直叫喚。張順的頭髮揉散了,臉也沒擦乾淨,藥汁順著衣服流下來,可憐一身月白色錦緞袍子就這麼變了手繪塗鴉。
張順一個人手忙腳亂,悲慘嚎叫,屋裡三三兩兩的丫鬟,卻沒一個去幫忙。大總管平日老端個高人一等的架子,對她們呼來喝去非打即罵,尤其四小姐院裡的人。眾人敢怒不敢言,好容易見大總管狼狽一回,她們只覺說不出的解恨!哼,整天人模狗樣,還不一樣是奴才!再說四小姐可沒吩咐讓她們幫他!是以,個個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聽著大總管慘兮兮的嚎叫,心中暗笑。
華月讓海棠扶著,背後放了兩床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她現在身子虛弱,站不起來,不然非到那大總管面前轉兩圈兒好好欣賞欣賞。
等張順的叫聲漸漸小了,華月知道他緩過勁兒來了,狡黠一笑,懶洋洋說道,“嘖嘖,大總管嚎起來,可跟那罵街的婆娘有一拼,知道的說大總管是燙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書華院改做了殺豬場呢!這大呼小叫成個什麼體統,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此話一出,丫鬟們再繃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見四小姐沒有責怪的意思,一個個放了心,大著膽子捂著嘴笑。
原來是拿自己先前嘲諷舅爺的短呢,張順又氣又怒,卻偏偏什麼也說不出,把一張皺巴巴的麵皮憋成了醬紫色。半晌終於想起自己如此狼狽的原因,他猛地跳起來,閉著眼睛對華月嚷嚷,“四小姐,你竟敢、竟敢、你憑什麼潑我?!”
華月沒聽到一樣不理會,海棠又端了碗藥來,她朝碗中一看,厭惡的皺眉頭,明顯的不待見,可沒辦法,身上一點勁兒也沒有,被這大總管一氣,更覺心裡鬧哄哄的不素靜,只能忍著討厭,憋著氣將藥快快的喝了。
華月看著氣得幾乎要抽過去的張順,冷笑道,“大總管這話可真沒道理,我為什麼不敢?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倒說說,我有什麼不敢的?”歪了歪頭,稍稍活動了一下有些累的肩膀,“不過……我潑你的原因,你不是清楚麼?”
張順心中一緊,難道四小姐看出來了?不,不可能,四小姐從小便在這府里長大,懦弱無能膽小如鼠,她能認得什麼?就算是給一根蘿蔔說是人參,她也只會深信不疑,更何況是這已經煎得黑糊糊的藥湯呢!
這樣一想,他就又有了底氣,挺著乾癟的胸脯嚷嚷,“我怎會清楚?!四小姐如此……心狠手辣,我一定要稟報夫人,請夫人替我主持公道!”說完朝著兩邊怒斥,“都瞎了眼麼還不快來扶著我?”
大夥原還抱著看笑話的心思,此時一聽他提到夫人,卻不由得心裡發怵,誰不知道,大總管是夫人的心腹啊!果然,就有一個穿紅色裙子的丫頭拉了拉身邊兒的人,一起上前扶住了張順。
華月看了一眼,是那叫紅玉的丫頭,原是夫人派到自己房裡來的,也有四五年了,不像其他人那般偷奸耍滑拈輕怕重,現在看來,也不是個本分的。
華月嗤笑一聲,看著又得意起來的張順,冷道,“哼!大總管是欺我年幼啊,主子的藥也敢以次充好?拿粗劣草根充當上等藥材,是誰給你這天大的膽子?!”說完,轉過頭去不再看他,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