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跟人一樣吃饅頭,這難道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麼?在老和尚看來,這事兒和正常人吸血也差不太多。
但是他還是將兩隻大白饅頭遞了出去。柳樹丫接過,三下五除二的就幹掉了。
“還有麼?”
“還剩一個半,你要的話,這一個給你,半個。留給我吧。”無論是血液還是饅頭,老和尚都希望對方給自己留一點。讓自己也能繼續活下去。一邊這麼分配著饅頭,老和尚一邊又開始胡思亂想:“我還是太惜命了。看來自己修的佛法還不夠深湛,對禪理的領悟還不夠透徹,將生死還看得太重。”
於是他又開始對自己檢討,“罪過、罪過”起來。
在罪過聲中,柳樹丫又幹掉了一個饅頭,並且十分聽話的把其餘半個饅頭留給了老和尚。
老和尚一邊啃著半個饅頭,一邊問道,“這地道,還有多長?通向哪兒?小丫頭怎麼樣了?”
“地道很長,通向一個地方,小丫頭還好,我們該走了。”除了小丫頭還好是個有用的資訊以外,其餘的回答相當於廢話。
老和尚也並不深究。
聽見前頭柳樹丫開始動身,老和尚便也跟著往前爬去。
這回爬了沒多久,老和尚便覺得原本還算暖和的地道中忽然變得十分陰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且越往前爬行,越覺得冷,再爬了一段,老和尚忽然覺得身體似乎解放了,不再被侷促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手腳能夠舒展了。
“這是哪兒?”
“你如果真是我舅,應該願意來這兒看看。”柳樹丫在一旁答道。
老和尚不明白為什麼他是柳樹丫的老舅就會樂意來這地洞裡頭。
“什麼意思?”
“等會兒。”
柳樹丫話音落下之後,就聽見那小丫頭好似被柳樹丫放下了,再然後聽見柳樹丫的一陣腳步聲,再之後,只聽刺啦一聲,柳樹丫居然在地底洞穴內點燃了火焰,貌似是劃燃了一根火柴。這光芒雖然十分闇弱,但是由於老和尚適應了地底的黑暗環境,所以驟然出現這道光,反倒叫他的雙眼十分不適,忍不住閉了一下眼,而後再嘗試著睜開,還是刺眼,又閉上,如此反覆了幾次,才緩過來。
此刻柳樹丫居然已經將一堆柴火點燃了。
老和尚這才看明白,他們正處身在一個較大的巖洞之中。柳樹丫靠著巖洞的巖壁生了一堆火,老和尚覺得奇異,地底下居然能生火,說明這地方和外界有相同的渠道能進空氣。
巖洞的中間,赫然存著一塊一米見方的冰床。冰床旁邊,有一座土包。
老和尚走過去看那冰床,在火光中正冒著寒氣。
“這地方怎麼會有冰床?我看你地上灰燼不少,你時常在此地生火,冰床怎麼不會融化?”
柳樹丫搖頭,“不知道。”
老和尚伸手想去摸冰床。
“別碰,冰床不能摸。”
“為什麼?”
“他們說有毒。”
“誰說有毒?”
“村裡人說有毒。不但冰床。這洞裡到處都可能有毒,很厲害的。”
“這到底是哪兒?”
“我孃的墳裡!”
柳樹丫漠然的答道。話語裡已經沒有了哀傷,只剩下懷念。
“你孃的墳?”老和尚聽了這個答案。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我們怎麼跑到你孃的墳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