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凌人終於懂了,父親已經預感到大王子要殺他,榮喜也感覺到了,所以在狩獵季返航時,榮喜才沒有將她帶回王府。那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白易也明白了,金玉王並不想委曲自己的女兒。他很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讓他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哪怕是一輩子錦衣玉食,對於她來說,也無異於一生生活在地獄。他並不想拿自己的女兒當籌碼,出賣女兒的一生換家族苟活於世,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女兒。所以他才選擇和榮喜演這一出苦肉計。在家族毀滅下保護女兒不受傷害,同時與毀滅家族的敵人同歸於盡。
金玉凌人想起了在船上看到的那一幕,那是榮喜剛從歌圖的房間裡走出來的樣子。
“像一個負重百斤又年老體弱的老人,腰彎的像一張弓;又像一個喝酒喝到快要神志不清,連路都看不清的醉漢那樣頭幾乎垂到胸口,他一步三晃……”
淚水模糊了眼眶。
那時的榮喜一定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即將步入無間地獄了吧。
父王知道家族的處境岌岌可危,已經被金陽博識盯上了,榮喜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天歌圖一定是為他分析了金玉王當前的處境,而榮喜一定也知道他的分析沒有錯。
那時的他就知道了等待他的命運——成為風翼組織安插在金陽博識身邊的眼線。
榮喜假意投靠太子,為了獲取太子的信任親手殺死對自己有著再造之恩的金玉王,最後再為金玉王報仇,同時徹底解放金玉凌人。
寧馨忽然說道:“公主,快來!”
榮喜已是奄奄一息。
金玉凌人走上前去。榮喜所受傷之重,破爛的衣服下面甚至露出了血紅的內臟!
重傷讓人不忍直視。
當寧馨將榮喜的手放到金玉凌人手中時,這隻手露著森森白骨。
“公主,對不起……讓你受委曲了。”
金玉凌人從寧馨懷裡接過榮喜。“喜郎……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榮喜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騙了你。公主……在船上,我說是你打那條狗,它來咬你,我擋在你身前才受的傷。實際上是狗一直追著我咬,你才用石頭打它的。”
金玉凌人已經記不得這件事了,甚至在腦海中努力回想這件事,都想不起來了。
但並不妨礙她理解榮喜接下來的話。
“我們倆小時候……一直都是這樣,我被帶到王府後,所有人都給我這個寄居者白眼,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沒有人願意理我。那時的我身體虛弱,所有人都欺負過我,只有你,公主,只有你……不計較身份,願意和我說話,平等相處。每次都是你為身體不好的我出頭,甚至……連一條狗欺負我,你都很生氣,是你一直保護著我……”
“喜郎……”
“公主,小的時候是你保護我,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榮喜說著,將握在手裡的東西交到了她手中。
是木雕馬。
在狩獵季結束返回帆揚鎮獸號上榮喜曾拿出來過。
木雕馬是金玉凌人在兩人很小的時候送給他的。
喜郎還留著這個木雕馬!
“謝謝你的木馬陪我度過少年的時光,還有你,公主……”
榮喜氣若游絲:“我和王……都盡力了,只有最後的願望,只有你——公主大人,只有你……一定要好好……好好的活下去。”
榮喜將目光轉向白易,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微張著嘴唇沒有說出一個字,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喜郎……喜郎……我們要一起活下去,你不能走啊!”金玉凌人已是淚如雨下,哽咽不能出聲,“對不起……喜郎,謝謝你!”
白易溼潤了眼眶。他問達越:“你們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