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到了祠堂,宋離照例是一個人進去的,他走上前將供奉佛像的佛龕轉了過來,轉過來的那一面沒有牌位,沒有供果,只有一個空白的香案。
宋離將香燭點燃,跪在了香案前面的蒲團上,將手中的三柱清香湊到了香燭前:
“不肖子孫周墨黎拜上,不孝子知所作所為有違周家祖訓,不求先祖庇佑,唯望先祖英靈在上,保佑循兒此次高中進士。”
此刻李崇已經出了宮,他只著張衝備了一頂朝臣平常上朝時候用的藍頂轎子放在了皇宮的角門上,他換了一身便服,並沒有驚動御林軍,只帶了幾個隨從便從角門出了皇宮。
算起來到這裡這麼久,他還沒有在晚上這個時候出過宮,這一次沒有擺什麼大的排場,宋離想看看這京中晚上是什麼樣子,便敲了敲轎廂:
“從這裡的到宋府可路過什麼熱鬧的街市?”
“回陛下,路過朱雀街,那裡街道兩旁都是些酒肆,茶館,很是熱鬧。”
“好,就走朱雀街。”
李崇抬手掀開了轎簾一路走一路看,卻只見如今天剛黑下來道路上便已經少了行人,透過轎窗看去,兩旁的一些酒肆瞧著也不像是生意好的樣子,門庭冷落,他看向街道上,積雪雖然被清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不少都已經被壓實了。
他眯眼向兩邊的小巷子裡看去,那小巷子中的積雪不少都是那樣堆積著,只餘人走過的一條道和馬車走過的一道車轍,他心裡嘆了口氣,冬天本就天冷,加上積雪如此厚,想來更是沒什麼人晚上會出來了。
不過沒一會兒他便看到前面接著朱雀街的一條橫向衚衕瞧著很亮,一排的二層樓掛滿了燈籠,而那樓前也停了一排的轎子,馬車,算是少有的熱鬧地方:
“前面那裡是什麼地方?”
張衝瞧著陛下手指的方向,心裡捏了一把子的汗,小皇帝才十幾歲還未立皇后,他躬身答道:
“回陛下,那裡是些酒後聽曲兒的地兒。”
李崇掃了一眼那彩色的輕紗燈和窗影處露出的紅袖剪影,輕輕挑了一下眉。
轉而目光落在了身邊這個胖乎乎的大內總管身上,這麼長的時間,他容張衝在身邊,他是誰的人尚且不論,就衝今日的回話,倒也不是那等惑主奸佞。
車架並未招搖地停在宋府正門,而只是停在了平常下人經常進出的角門,張衝給守門的遞了一個牌子進去,宋府森嚴,守門人看出張衝乃是宮中當差的不敢怠慢,立刻向內回稟。
宋才看到大內的牌子以為是宮內來了回話的,便叫人放了進來。
李崇下了轎子順著內門往裡走,宋才並沒有見過皇帝,不過他認得張衝,而此刻這個大內總管規矩地跟在前面一個瞧著十幾歲的少年身後,他的眼皮微微一跳。
在看到張衝的示意後立刻下跪:
“奴才不知陛下駕到,接駕來遲,陛下恕罪。”
李崇不認得他,張衝上前提醒了一句:
“陛下,這是宋府的管家。”
李崇目光不禁好奇地四處瞧著宋離的府邸:
“起來吧,不用大張旗鼓的,宋離呢?他院子在哪?朕去瞧瞧他。”
宋才的汗都快下來了:
“陛下,督主在佛堂。”
李崇這才收回目光:
“佛堂?他病好了?怎麼去佛堂了?”
“啟稟陛下,督主初一十五總會去佛前上一柱香。”
今夜是個晴空,李崇這一抬頭便瞧著了那圓圓的一輪明月,這才發覺今日是十五:
“那也帶朕去看看吧,朕也上柱香。”
李崇和很多現代的年輕人一樣,沒事兒喜歡去寺廟逛兩圈。
在上班和上進之間選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