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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大富大貴,也不求什麼傳宗接代,我只想做好一件事。做好這件事,我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祖宗,對得起沈家這個姓氏。我只求您一件事,我……”

他忽然哭了起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在四個人面前哭起來令人驚訝。然而更加想不到的是,就在下一刻,他跪下了。

膝蓋磕在木質的地板上,噗通一聲響。

應紫陽一皺眉:“雲臺,你這是做什麼!”

“我只要十萬塊,應公,我只要十萬塊。”沈幕咬牙哽咽著說,“十萬塊,我就能搞出來!”

李真微微動容。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這人不可理喻、毫無尊嚴、執迷不悟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他之前的印象就都統統消失不見了。

雖然他還弄不清楚沈幕所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他的那套理論究竟是正確的,還只是自己的癔想,然而……

一個人能夠為那麼一件事放棄自尊,在應紫陽的面前跪下來……這種難以想象的執著與隱忍就足以令人欽佩了。

更何況他似乎的確是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他心中的那個事業。遼吉大學是北方聞名的高等學府,作為一個副教授,他本應是過著那種富足平和的中產階級的生活的。再加上有應家源源不斷地資助,但凡他動些腦筋,眼前早就是一個令人豔羨的成功人士了。

然而他似乎將自己所能拿來的錢統統投進了他的事業當中。

於是至今孤家寡人,甚至連壞掉的眼鏡都捨不得換。

這樣的人,嚴格來說,的確是有些精神不正常的吧。不過這是可敬的偏執。比起那些一輩子茫無頭緒、庸庸碌碌的人來說,或許他更能體會得到生命的真正意義。

沈幕跪在應紫陽的身前喃喃地說些什麼,但與哽咽聲混在一處,聽不大清楚。

應昭然走到他身邊試著將他拉起來,唉聲嘆氣:“雲臺,你這是做什麼,有事你起來說,這成何體統!”

然而沈幕抽抽噎噎地跪在那裡,衣服被扯開了一半,就是不起。

李真握了握拳,站起身:“應公。您就……答應了他吧。”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恰當、甚至可以說是無禮。十萬金元不是小數目,對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巨大的財富。但若是應家,想必不會缺那些錢。

他也是可以理解應紫陽的。所謂救急不救窮。搞科研是一個無底洞,即便應家財力雄厚,也定然沒法支撐一個聽起來這麼龐大的專案。實際上他們已經做得相當好了——無論兩家之前有什麼樣的淵源,到今天這位老人不但資助了沈幕的學業,還一直支援著他搞這樣的科研——完完全全就是將他當做一個極親近的晚輩來的。

兩者似乎都沒有錯。

但他還是被眼前這個落魄的男人那種執著的精神感動了。

李真說了話,應紫陽與應昭然都微微一愣。他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熱——這種借花獻佛的事情總不大光彩,更何況自己是第一人與人相交。

沈幕也有些發愣。他扭頭了李真,使勁兒抹了把眼,卻又不小心將眼鏡帶了下來,於是便用發顫的手去地上摸索。這情景得李真心裡發酸。

於是他繼續說道:“應公。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歐非幾何這門學問。”

誰都沒想到會是李真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應紫陽的神色略微舒緩了些,低聲道:“你說說。”

“歐非幾何這東西是三百多年前被人提出來的,之後也有一些著名或者不著名的科學家在研究——研究它究竟有什麼用,但是一直毫無頭緒,人們弄不清楚,這門學問究竟可以做什麼。”李真用憐憫的眼神了沈幕,“之後的一百七十多年也一直沒有找到答案,於是大家覺得那只是毫無用處的理論遊戲而已。但是之後,愛因斯坦出現了。他提出了廣義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