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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城南十里的涼茶鋪,這裡只是一個靠著長亭的茶攤,一杆兩三丈高的旗杆上,高高飄揚著一面寫著“茶”字的大旗,旗下支著一個小涼棚,幾根木架子撐著十幾張竹蓆,四面透風,倒也算陰涼,涼棚內擺了四五張四方桌,外面還擺了五六張,四周圍著長條板凳,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個茶壺,邊上倒扣著幾隻大海碗。

已近辰時,不少早起趕路的客商正在這裡歇腳吃早點,茶鋪子一邊的灶臺上,一身半白半黑,看不清原來底色的布衣,白布搭頭的店家,正在蒸著幾屜饅頭,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面色頗為精明。

而他的渾家,則穿了一身藍布衣服,圍著月白圍裙,青巾包頭,在一邊和麵做饅頭,兩個一身茶博士打扮的夥計,正往來於各桌客人間,殷勤而麻利地送上一盤盤的饅頭和茶點,順便把客人們留在桌上結賬的銀兩與銅錢收到自己圍裙上的兜裡。

天狼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一個個看起來都是無功夫在身的商旅人士,連吃饅頭都是狼吞虎嚥,更是有幾個人上了饅頭之後就直接把盤子裡的主食全部倒進自己的包裹裡當乾糧,連喝茶的功夫都沒有,直接就匆匆上了路。

只是這個小茶鋪乃是京城南邊官道上唯一的一家,天狼一路行來,知道最近的小吃鋪子還要在十里外的城門口,所以這裡幾乎就是每天趕早進出京師的客商們打尖休息的最佳場所。

天狼舉頭四顧,幾乎桌桌都坐滿了人,只有角落裡一張最不起眼,歪歪斜斜的桌子,看起來是不認識的幾個客商拼桌子的。剛剛走了一個人,天狼便一邊咳嗽著,一邊向著那張桌子慢慢地踱去,坐在了剛走那個人的西邊位子上,感覺屁股還是熱的呢。

一桌的其他三個人,東頭的是個中年的胖商人,白淨面皮,穿了一身繕絲衣服,嘴角邊有一顆綠豆大小的黑痣,而坐在南邊的則是一個勁裝打扮的黑衣漢子。黑臉虯髯,身邊的凳子上放了一把刀,跟那胖商人離得很近,看起來象是他的護衛,北邊的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士。沒有隨從,身著灰色長衫。頭戴逍遙巾。一邊的長條板凳上放了一把油布雨傘,在這晴空萬里的天氣裡顯得頗為特別。

天狼坐在西側後,故意一陣急促的咳嗽,幾許痰液流得滿鬍子都是,他哆嗦著從懷裡掏出一塊髒兮兮的手帕去抹,而同桌的三人都面露不悅之色。直接放下了碗筷。

那名看起來象個護衛,坐在南邊的漢子正在吃著一碗麵條,給天狼這舉動弄得吃不下飯,他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頓。對著天狼兇巴巴地叫道:“你這老兒,沒看到這桌人都在吃飯嗎?上來就咳咳咳,這還讓大爺怎麼吃飯啊。這碗麵,你賠!”

北邊的那名文士一開始看到天狼的這番舉動手也是眉頭一皺,放下了手裡正在放嘴裡送的饅頭,但聽到這漢子這樣說,更是有些不快,開口道:“這位兄弟,老人家本就是年老體虛,肺病痰多,你看他這一路過來就沒有消停過,就得n饒人處且饒人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碗,倒上了一碗茶,遞給天狼,輕聲道:“老人家,一路走來辛苦了,先喝點茶潤潤嗓子吧。”

那漢子的眉毛一揚,看樣子想要發作,卻被那個中年白麵商人使了個眼色,立馬扭過了頭,不再說話。

那中年商人笑了笑:“這位老兄說得不錯,出門在外,和氣生財,都不容易,應該互相體諒才是。”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天狼拱手行禮,“這位老丈,我的護衛剛才出言不遜,多有冒犯,還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晚輩向您賠罪了。”

天狼多年來一直使用易容術,早就把當初雲涯子教給自己的易容之法發揚光大了,這面具皮越做越薄,以前做一副面具要用的厚豬皮,現在足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