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強行掐斷了。

霍珏雜亂的心緒也靜止在了這一刻。

慢吞吞地將手機放下來，麻木地塞進口袋裡，盯著餐廳的窗玻璃出神，訥訥地問旁邊的人道。

“賀叔叔，母愛是什麼？為什麼我感覺她每次接近我，都沒有好事發生呢？”

賀鳴遠大概明白他指的是誰，也基本清楚他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情，打心底裡為他感到難過。

卻除了安慰，什麼事都沒法為他做。

“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女人，都配稱為母親的。”

賀鳴遠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

“你覺得你自己心甘情願喊媽媽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心裡有了答案，眸光也清澈了少許。

那通電話末尾，女人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讓他禁不住地好奇。

她想跟自己說什麼？

如果是要求情放她一馬之類的話，大可不必再說，他再怎麼心善，也不可能再幫她了。

“賀叔叔，我想去見她一面。”

霍珏想知道她對自己是否還存有母子親情，也想知道那些天她對自己的好，倒底是發自內心，還是單純為了利用自己。

見他情緒完全被這一通電話影響，恐怕聽不到一個想要的答案，他是不會死心，賀鳴遠便同意了。

“我陪你一起去。”

沒有一個成人陪同，霍珏是沒法獨自進監獄去探望犯人的。

去懷城監獄的路上，霍珏還再三請求賀鳴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爸媽。

“你為什麼不想讓他們知道？”

賀鳴遠以為他還是跟爸媽鬧脾氣。

“他們有很多要操心的心情了，這個我還是想自己解決，也算是給自己一個答覆吧。”

看似靦腆單純的男孩突然之間成熟了不少，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憂鬱深沉，不該是他這個年紀能有的。

賀鳴遠託了熟人的關係，通融了一次進監獄探視的機會，成功見到了沐白柔。

比起上一次見面，她更加消瘦了，單薄寬鬆的衣服裡，兩條手臂就像是竹竿子，直愣愣地撐在桌臺上，面板上隱約可見青紫泛紅的痕跡。

“你終於來看媽媽了，小珏，你知道我為了見你受了多大的苦嗎？”

沐白柔哭得悽慘，掀開了一角衣服，露出腹部被人踹青的痕跡。

“她們簡直不是人！給我吃剩飯，強迫我幫她們洗衣服，一不高興就拿我出氣！”

痕跡很是駭人，霍珏都害怕得瑟縮起來，好在賀鳴遠陪在旁邊，摟了摟他的肩膀，給了他一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