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轎車停在霍氏別墅門口,沐晚晚下車拎著幾個袋子進門,嘴唇比出門前腫了一些,口紅被蹭掉,唇色淺了。
霍珏他們下樓以後,便聚在了客廳裡看電視,吃了些餐前水果。聽見門外傳來聲音,紛紛站起來迎接。
“媽咪,你去了好久。”
月寶懂事地接過兩個袋子,幫著一起拎到餐桌上。
“下雨了,在飯店呆了會兒。”
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像是要掩飾什麼。
今晚廚房不開火,傭人便幫著擺盤、收拾餐具,不費多少時間,他們就坐了下來準備用餐。
“剛剛厲叔叔來找你了,看起來很著急。”天寶捧著果汁,說完便喝了一口。
“還問我們要了餐廳地址。”霍珏跟著補充道。
客廳裡,電視機沒關,此時從狗血言情劇情跳轉到了新聞聯播。
懷城說大也不大,玉山景區的交通事故剛發生就被寫進了演播稿,畫面是零碎的汽車部件,以及暴雨前血腥的板油路。
沐晚晚正對著客廳的方向坐,抬眼就看到了電視機螢幕上放大的新聞標題:玉山景區路口重大交通事故,孕婦當場死亡!
下意識摸向小腹,那微微隆起、依舊跳動的熱源,讓她的心緒逐漸平靜下來。
年寶坐在她身旁,目光瞥到她有些蒼白的神色,以為她是害怕了。
“要把電視機關掉嗎?”
“不用。”
她搖了搖頭,低眸想著不久前發生的事。
不會厲寒辭以為是她出事了,才從訂婚現場跑到玉山,找到那傢俬房菜館?
這天大的誤會,讓她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高價聘請的護工把沐淮左背下樓,輕手輕腳地放在輪椅上,推行至餐桌前。
上首坐的是繆正初,一家人算是聚齊了。她強行壓下了心中複雜的情緒,與大家慶祝。在酒杯放在桌上的同時,門鈴響了。
傭人過去開門,一張熟悉的臉探進屋內,手裡提著保溫袋,懷裡夾著一瓶紅酒。
酒的牌子看不清楚,只瞧見了年份,八二年的,顯然是給長輩送的禮物。
“來晚了?”
沐晚晚還未鬆開酒杯的手一顫,裡面的小麥氣泡飲料差點晃出來。
“你怎麼來了?”
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在店門口的那個吻,心跳重得可怕。
“剛才嚇到你了吧?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說著,厲寒辭把保溫袋給了傭人,空出手來拿起紅酒,在他們面前搖了搖。
“我的珍藏,大家嚐嚐。”
年寶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似是不耐煩。
天寶和月寶跳下了椅子,迎過去問。
“那我們有禮物嗎?”
他早有準備似的,點了點頭。
“在車裡,吃完晚飯去拿。”
本就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是真有禮物,兩個孩子高興得不行,一人一邊拉著他的手入座。
沐晚晚起身,神情尷尬地往廚房裡走,見傭人已經拆開了包裝,心中不悅。
(
“怎麼讓他進來了,攔都不攔一下?”
預備掀開蓋子的手一頓,傭人茫然地轉過頭。
“厲先生來了很多次,我以為是夫人熟悉的朋友,平時也沒攔著。”
巧的是,自從她與厲寒辭決裂之後,他每次過來,她都不在家。
孩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然是熱情地請他進來,有眼力見的傭人也不會攔著。
“開瓶器和醒酒瓶。”
男人出現在她的身後,手裡拿著那瓶紅酒,不知把她們倆的對話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