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語塞,沐晚晚又不能告訴他實情,只是斜了他一眼,反問。
“可能嗎?”
自知沒趣的厲寒辭恍然若失,“哦”了一聲,抬眼看到透明袋子裡的液體所剩無幾,起身按下了呼叫鍵。
隨著頭頂不輕不重的“滴滴”兩聲,沐晚晚感覺到他胸膛的熱意,隔空傳到了她的臉上,鼻間是專屬他的香味,像雨後的草木般清新。
他退了回去,端坐在椅子上,等護士過來拔針。
空氣裡酒精的氣味濃厚,沐晚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捏了捏鼻頭,杏眼茫然地眨了眨。
還是那個護士走進來,替她消毒拔了針,幹棉花按在手背上,招呼著厲寒辭過來。
“替她按五分鐘,不要太鬆,可以輕輕揉幾下,防止淤青。”
厲寒辭巴不得多一些接觸,連忙換到另一邊去坐著,小心地按在棉棒上,還不忘看看她的臉色。
孕期情緒波動比較大,大喜大悲之後,沐晚晚扶著額頭,來了睏意,手背上的觸感癢癢麻麻,又有些舒服,不知不覺竟靠著枕頭眯起眼來。
病房裡又重歸安靜,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這樣就好了?”
五分鐘後,厲寒辭移開棉棒看出血孔,低聲嘟囔了一句。
見針扎的肉洞基本閉合,也沒有護士說的淤青情況,便起身把棉棒扔了。
病床與病床間空間狹小,他長腿一邁,一不留神就踢到了椅子。
金屬椅腿在地面拖動,發出了刺耳又響亮的摩擦聲。
三張床上的人都睜開了眼睛,呼嚕聲戛然而止,沐晚晚盯著停滯在床頭的男人看。
“我有點累。”
男人把手裡的東西扔進黃色垃圾桶,又返回她的床邊坐下,低低地“嗯”了一聲。
看樣子他不想走。
沐晚晚掀起了一點被子,指了指床頭。
“幫我把床板降下去,我想再躺一會兒。”
他自然是順從地照做,絲毫不覺得麻煩。
可能是差使他有意思,也可能是複雜的情緒湧上了腦袋,偏偏想要他留在這裡。
“抱我一下。”
雙臂鑽出了被子,朝著他張開。
男人懵了一下,不知是驚還是喜的情緒攛掇著他,想都沒想攥住了她細軟的手,冰涼的溫度沁在手心裡,靠近她摟住。
“怎麼,這麼突然?”
他還有些恍惚,差點以為這是夢裡,可鼻腔裡的馨香騙不了人。
“我累了,很困,一晚上沒睡著。”
懷裡盈亮的黑色眼眸望著他,完美到沒有任何瑕疵的面板染上了緋紅,他的心跳立即恢復到熱戀時期,瘋狂跳動。
門掩著,他悄然爬上了床,隔著被子攬著她的肩膀,在枕頭邊緣靠下。
沐晚晚將頭枕在他的胸口,溫暖又堅實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又眼痠落淚。
沉浸在難得的溫情裡面,她像是受了刺激,開口就是連她想都沒想過的,亂七八糟的話。
“不是一直想讓我當你情婦嗎?我現在同意了。”
(
溫熱氣息噴在男人的胸口處,他聽著這句話,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身體違揹他心意地滾燙起來,腦門冒出了細汗。
失憶期間說的這句氣話,本身也只是出於一種報復和洩憤的心理,如今又拎出來說,倒是讓他異常懊悔。
當時他真的很過分,對一個剛遭受失夫之苦的女人說如此羞辱人的話。
“對不起,那是一時的氣話,我沒有這麼想,你值得更好的。”
他低下頭,盯著女人光潔的額頭,吐息在她細碎的額髮上,頭髮微微發顫,他的心也跟著微微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