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極道:“聽家母說,家父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這個名字。”
“令尊……”
“薛長生!”
“這個名字也不好。”
“大概家父亦知道不好,所以很少用這個名字。”
“那麼叫別人怎樣稱呼他?”
“地獄刺客!”
天地間剎那彷彿一暗,這“地獄刺客”四個字已簡直就是邪惡的象徵,死亡的代表。
無論誰突然聽到這四個字,只怕都難免大吃一驚。
雲飄飄卻是若無其事,道:“這個綽號倒不錯,在刺客這種行業之中,論名氣之大,相信沒有人大得過令尊這地獄刺客的了。”
薛無極一聲嘆息,道:“三個月之前的確如此。”
雲飄飄道:“聽說令尊已經在三個月之前倒在沈勝衣的劍下!”
薛無極沉聲道:“這是事實!”
“父仇不共戴天。”
“所以我來找雲姑娘。”
“找我殺沈勝衣?”
“正是!”
“只怕有心無力。”
“雲姑娘若是也無力殺沈勝衣,還有誰有力殺沈勝衣?”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碧落賦中人!”
雲飄飄笑笑,忽問道:“到底你有沒有念過碧落賦?”
薛無極一笑朗吟道:“爾其動也,風雨如晦,雷電共作,爾其靜也,體象皎鏡,是開碧落,浮滄侮兮氣渾,映青山兮色亂,為萬物之群首,作眾材之壯觀……”
雲飄飄截口笑道:“唸到這裡了,何嘗有一個‘雲’字?”
薛無極接吟道:“雲梯非遠,天路還賒,情恆寄於系邈,願有託於靈槎。”
雲飄飄笑道:“‘雲’字只見於賦末,而且這個‘雲’字與我並無關係,名列碧落賦之內的其實只有七個。”
“是那七個人?”
“日月星風雨雷電!”
薛無極目光一亮。
雲飄飄又道:“他們遠比我高強得多了,要殺沈勝衣,你應該找他們才是。”
薛無極道:“不想姑娘如此廉虛。”
雲飄飄道:“事實如此。”
薛無極試探問道:“何處才能夠找到他們?”
雲飄飄笑笑,手中白玉簫指天。
薛無極仰天長嘆,道:“可望不可即,而且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會替我殺沈勝衣。”
他目光一落,回到雲飄飄面上。
雲飄飄沒有任何表示。
薛無極接道:“以我所知,他們七人早已不過問江湖中的事情,碧落賦中人,也根本就只有姑娘一個肯替人殺人!”
“你知道的事情倒不少。”
“也不多!”
“別人只知道有七殺莊,你居然連七殺莊主人就是我也知道,實在不簡單。”
“因我有兩個訊息特別靈通的手下,”薛無極偏身一擺手。“高捷,謝遜!”
那邊兩個黑衣人應身一挺胸膛。
雲飄飄斜瞟了他們一眼,又問薛無極:“不知道你這兩位手下那裡打聽到這個訊息?”
薛無極答道:“他們本來就專誠替家父刺探打聽別人的底細與行蹤,七年下來,亦認識了不少靠販賣訊息為生的江湖朋友。”
雲飄飄會意道:“這個訊息是向他們買回來的?”
“不錯。”
“一共化了你多少錢?”
“黃金千兩!”
“不算少的了。”
“卻化得不冤。”
雲飄飄含笑點頭,道:“千兩黃金雖然不算少,但是比較起來,你還是大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