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久,早已有了感情,兩人都實是捨不得它,最後鳳璇陽將小黑驢暫時保管在客棧掌櫃那裡,聯絡了自己的屬下,讓屬下趕來取走。
依驛站老闆所指,他們必須先走過千骨道。這千骨道究竟是何處,饒是龍傾寒經歷過兩世,也未曾聽說過這個地方,他也問過鳳璇陽,鳳璇陽也是一頭霧水,茫然不知。
這般沒人知曉的地方,讓未知的恐懼更是放大,龍傾寒一面要顧著鳳璇陽,一面要提高警惕應對未知的危險,壓力頗大。
聽聞這千骨道,素來沒有活人走過,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龍傾寒想,既然有這個傳聞,那必是人傳出的,是以這肯定有人活著走出來過。
這一路上,好在鳳璇陽也沒發症,安安靜靜的,收斂了許多臉上的痞子笑意。而龍傾寒一再地警告他,不許再使用武功,然而鳳璇陽卻是將他的話當耳邊風般,絲毫不理會,還言說那本座不用你也不許用,不若你也中了紅蓮蠱,一樣是死。龍傾寒一怒,便扯出了他們倆同命的連心子母蠱,言說你便是期望你早些死,好讓我一同陪葬是麼。氣急的龍傾寒讓鳳璇陽駭了一駭,鳳璇陽頓了頓後,便乖乖地不再辯駁,應了下來。
兩人一路猛趕,連說話的時間都顧不上,每次歇息也不過個把時辰,讓馬歇息一陣,但過了差不多的時間,他們又會趕緊上路。
在趕了五日五夜的路後,兩人便來到了千骨道附近的城市骨都。
方一聽到這名字,便覺得令人渾身發顫。而行至骨都的這段路,天氣漸漸陰沉,原先明朗的天氣,竟慢慢地暗了下來,黑雲籠罩,陰沉昏暗,似要打雷下雨一般,可卻淡然無風,寂靜異常。
然而走到骨都後,更是讓人不由得後脊發涼,心生恐懼。
只因這個骨都大城市,也是一片陰森,街道兩旁所有的建築都是灰磚黑瓦,入目的風景,從建築到地面,竟都是低沉的暗色。整個城市竟萬分寂靜,宛如沒有人氣一般,只有寒風拂過。路上偶有幾個成年行人行走,但,沒有人交談的聲音,沒有兒童玩鬧的喧鬧聲,沒有小販的吆喝聲,每一間屋子都關著門,只有風拍打窗欞的聲音。靜,死一般的靜。
鳳、龍兩人詭異地望了一眼對方,都皺起了眉頭。
不知是何緣故,一進到這個地方,他們的心情就極度壓抑,悶得不想說話,陰沉沉的天,灰黑色的城磚建築,寂靜得沒有喧鬧的人群,讓他們胸口似有一腔怨氣,堵而不出。
他們每走一步,都有人拿著詭異的目光在陰測測地盯著他們。餘光望去,那些人都是佝僂著背行走,竟都是一臉死灰,雙眼凹陷,目光無神,宛如失了精魂一般。
這般詭異的情況,讓鳳、龍兩人為之心涼。
但若想過千骨道,骨都是必經之地。如今天色已晚,黑夜裡前去千骨道極其不便,兩人不得已,只得打起精神,四處走動,終於尋到了一間客棧,便往裡走去。
這客棧也是灰牆黑瓦,門庭破敗,搖搖欲墜的門匾以及歪斜的大門,顯示出它的破落。客棧裡頭也是空寂得沒有人聲,本該人頭攢動的地方,竟是寥無一人。方一走進客棧,便被這裡灰黑色的氣氛壓抑得胸悶,呼吸不順。這空寂的客棧,非常之小,他們走遍了整個骨都,也只尋得這麼一家。
龍傾寒環顧了四周,便出口喚道:“掌櫃的,掌櫃的。”
然而久久都沒人回應。
鳳、龍兩人又不死心地喚了幾聲,依舊沒人,只有風撩動著破門發出“咯吱”的聲響。
龍傾寒走了上前,用手指在一旁跛了腳的桌面上擦了擦,竟見上頭覆了滿滿一層灰,他一怔,便將自己滿是灰塵的手放到了鳳璇陽的面前,示意他看。
鳳璇陽取過錦帕給他擦拭了手,沉聲道:“興許此地已許久沒人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