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到一臉憤慨的龍傾寒正雙拳緊握,砸落在桌子之上。
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常鶴秋將目光遠放,看著那漸漸撥開雲霧見到天光的雨幕,不發一言。
龍傾寒沉下呼吸緩解心頭的憤怒,這才漸漸地收回了手,抬眸問道:“後來呢,為何段書青會出事。”
常鶴秋輕輕瞥了他一眼,淺淡地問道:“後頭關乎段書青之事,你又所知多少。”
龍傾寒當即簡單地將自己所知的說了出來,然則,還未說完,常鶴秋便打斷了他:“後頭的不必說了,瞧來你所知的,大抵還是無差的。不錯,後來待得段書青七歲之餘,師父攜著我遊歷江湖,恰巧行到了久華派,當時師父憶起七年前那個被送至久華派的孩童,一時感慨,便想著去瞧瞧他過得怎樣了,是以當時便遞了拜帖,謁見久華派掌門。那時的掌門猶甚年輕,與師父年紀相仿,兩人傾談後便樂得引為了知己,高興之餘兩人縱情飲了一夜的酒,而問題,便出在了此處。”
一聲輕嘆落下,常鶴秋撐著桌子,緩慢起身,行至雨幕之前,怔怔地望著遠方。龍傾寒見之,也隨著走上前,站在常鶴秋半步之後,靜待他將後頭的真相道出。
“子玥,這世上的巧合啊,便如同這接天雨幕。若只是一點兒水滴,那便無法匯聚成雨,也淋不溼人,可是……”常鶴秋走了幾步,行到屋簷之下,伸手越過屋簷,去接下那點滴雨水,瞧著它們在手心裡,一點一滴地匯成一灘水,漸漸地溢位指縫,他方幽幽地開口,“水落成雨,不過須臾片刻,但若是被雨溼身之人,卻要耗時許久方能除盡一身的水漬。這便如同世上的一些巧合,初時時尚不成何問題,但若是巧合多了,便真正地成了問題了。而這問題所帶之的影響,卻是極其深遠的。”
龍傾寒一愣,不明所以地望著常鶴秋,總覺得常鶴秋的話裡有話,好似暗含著什麼。
常鶴秋手心一斜,將水漬倒落,在指縫的水滴流逝中,緩緩將隱藏了多年的秘密道盡:“當年兩人醉酒之後,段法裘戲言讓師父給他們久華派卜上一卦,師父雖醉得迷糊,但這卜卦之事,從來不敢懈怠,一聽這卜卦,當即便來了精神,趕忙凝神聚氣,將身上的酒勁摒去了一些,這才卜起卦來。那時的我不在他身側,是以過程如何我不知曉,後頭的事,也是師父退隱後告知我的。他告知我說,當時他卜卦後,愕然震驚,他驚覺這久華派於十幾年後有場大劫,派中會出現一名弟子,顛覆江湖,造成久華派沒落。他當即搖醒了微醺的段法裘,將這一事告知了他,而那時段法裘許是醉酒之故,沒甚在意,似也未聽全。當時師父瞧著,也甚是無奈,思慮片刻後,便將自己算卦的內容寫在了一張紙上,疊放好後放入段法裘的衣裳內。但好巧不巧,那時,段法裘的師兄勞啟揚恰巧路過,師父見之,當即便勞勞啟揚將醉酒的段法裘送至回房,勞啟揚應過,之後便帶著段法裘離去了。”
聞到“勞啟揚”三字時,龍傾寒心臟驟然一縮,呼吸也沉上了幾分,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而生,他嘴唇龕動,方想問這可是勞啟揚所為,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許是瞧出了龍傾寒的疑惑,常鶴秋緩緩地開口道:“不錯,事情便出在了勞啟揚身上。這也是後來師父驚知段書青被滅之事後,用折損壽命的法子,強行卜算過去,耗費心血算出來的。子玥,你當知,這算卦,只可告知你約莫什麼時候,會出何事,但卻算不出,造成那事之人的名姓。是以當年師父掐指一算,算出的只是那將害久華派沒落之人,必在三日後推倒大殿上的香爐,而至於是何人,卻是不得而知了。然則,便是這般沒有名姓的算卦,造成了後來的悲劇。”
龍傾寒渾身一震,一個隱藏多年的真相正緩緩從心頭浮現,常鶴秋還未接話,他便隱隱感覺到後頭的事情發展了。
常鶴秋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