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杳無音信。家裡人四處打聽,好不容易打聽到他的下落。原來那日他在莊外巧遇武當派的得道全真邱處機的四代徒孫元虛上人,兩人席地談了大半天后,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他便拜元應上人為師,跟他去了牢山太清宮。家裡人找到他時已是五年後的事了,他已在太清宮裡做了道士。我表姐怎堪忍受如此打擊,一氣之下也遁入空門,後遇雲南西山俠尼了了師大,拜在她老人家門下,法名悟淨,隱居羅浮山中。當時,我跟家師習藝未滿,不知他二人這段本該美滿卻已破碎的姻緣。當我師滿出山後,得知此事,已是無法挽回。二十多年後,我表兄妹三人偶爾碰在一起,閒談中那牛鼻子表兄自稱他棋藝天下第一,師太表姐說她劍術無雙,我不服氣,便也大言不漸地自稱宇內第一神偷。我以為當時大家不過信口說著玩玩,哪知他二人竟當了真,暗中較起勁來,當然,我這樑上君子的勾當,他們是不屑一顧,羞與我賭的。他二人從此便頻繁往來,鬥棋比劍,始終是誰也不服誰。現在我想起來倒有些明白了,他二人負氣賭鬥不過是一個幌子,其實二人是心底痴情未了,俗緣未斷,彼此都想借此親近罷了。他們便這樣你來我往延續了七八年。有一天我在皇家宗廟裡偷得一尊白玉觀音,想將它送與表姐,便去了羅浮山,碰巧牛鼻子表哥也在那裡。於是我便將從皇帝老兒寢宮中順手牽羊得來的一瓶丹丸送給那牛鼻子。壞就壞在那瓶藥丸上,他一聽我是從皇帝枕邊得來,迫不及待地開啟瓶一聞,奇香無比。這牛鼻子好不高興,說他行醫煉丹幾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奇香之藥,既然是皇帝老子服用的,定必來得珍貴,於是便取出三粒,咱們一人一位將它分食了。食完後我因在來的路上踩中一戶人家,也就是兩廣督察史,聽說皇帝老兒新近賜了他一對墨玉麒麟,珍貴無比。於是便準備將它弄到手。我便告辭了他二人,潛往督察府,誰知入府不久,那服下的藥丸在腹內發作,直如油煎火烤,難受萬分。我實在忍耐不住,便摸進督察大人的內宅,闖進他三姨太的臥室,欲行無理。那知道那三姨太竟然會武,而且功夫不弱。她竭力反抗,驚動了府內兵丁護院,我險些失手被擒。經過一場激戰,我終於逃出督察府,回到表姐的住處。當我推開房門一看,方知自己闖下了大禍。表姐表哥正在興雲佈雨,魂遊巫山,我不敢再呆下去,轉身便逃出羅浮山。以後十多年,我不敢再見他二人。後來聽說他二人種瓜得瓜,生了一次。為此,二人均被師門罰面壁五年。這便是我所說的將玄極老道偷入南海神尼臥房中的經過。原來那藥乃是化外之人進貢給皇帝老兄的春藥,威力簡直不敢讓人再提起它。為此,我大病一場。武功差點全失。幸好遇上湖北姊歸縣的神醫端木仁榮,將我帶到他家中,調理靜養了半年多,方才復原。”
說到此,宮曉飛眼圈紅了,淚花在眼眶中翻滾。
端木翔龍聽他提及自己的父親,心中也是一陣揪心的疼痛,神色黯熱,俊目含淚。
柳海兒見二人大動感情,心裡也一陣酸楚,淚水不禁滾落下來。她曾經聽爺爺提起過湖北神醫端本仁榮。但她卻不知自己芳心暗許的心上人便是神醫的後人。她只道二人是為端木仁榮一家慘遭橫禍而惋惜悲痛。
宮曉飛頓了頓又接著道:“我一生偷盜成性,誤傷過許多人,但比起所欠神醫端木一家,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端木翔龍道:“大叔何故如此自責?莫非你參與了屠殺端木一家的行動?”
宮曉飛低嘆一聲道:“非也,神醫乃大叔的救命恩人。大叔今年七十有一了,可以說這後半生的二十多年是神醫恩賜予我。然而,我雖未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
端本翔龍道:“大叔的話我是越聽越不明白。”
宮曉飛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在神醫家養病時,有一天大門外爬進來一人,遍體傷痕,氣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