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佑便是程秉憤怒的原因，也是他一直沒有離開洛陽的原因。

孫乾，字公佑。

鄭玄的弟子、程秉的師兄。

程秉對孫乾滿腔怨恨，有無數問題想要質問孫乾，可等他開口時話語卻淹沒在了喊殺聲中，關羽動手了。

關羽不會等待程秉，手下將士衝過去，求饒投降者抓、反抗逃亡者殺。

僅僅片刻功夫，呂布手下一眾官員便被處理得當，也直到此時，關羽才注意到一箇中年人無論如何壓制，眼神都死死盯著程秉。

“你便是孫乾？”輕易大獲全勝，關羽的心情還算不錯，便質問道，“你等既然已走投無路，為何不早降？爾等士卒為何抵抗如此激烈？”

“降？”孫乾轉過頭來，仰頭看著關羽，訕笑道，“吾主保得一方百姓平安，體恤士卒、愛惜下屬，未有過錯。爾等依仗兵甲堅利，興無名之師，乃是不義之舉。我等只是敗在當下，哼，我看……爾等未必有將來！敗了就要降？可笑。”

孫乾說的沒錯，王弋打呂布連個藉口都沒找，宣戰的過程都略過了，說打就打，確實是無名之師。

奈何他面前的人是關羽，怎麼可能和他解釋什麼。

只見關羽抽出寶劍冷聲道：“某見你談吐不凡，沒必要受那些屈辱，只要你回答某的問題，某就給你個痛快。

洛陽城中統兵將領是誰？守軍為何還在抵抗？”

“哈哈哈……你便是那關羽吧？城中的統兵將領不是被你殺了嗎？”

“凌操？胡說！”

“告訴你也無妨，若我等管的住士卒，還能落得從這裡逃走？”

“孫公佑，休要逞口舌之利了。”面對滿臉調侃的孫乾，程秉忽然從一旁走過來，冷笑道，“昔日在恩師門下求學時，諸位師兄弟都說你辯才無雙，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只說四個字，看你如何作答？

趙王，陛下！

哼，那呂奉先自己做的孽又怪得了誰？”

孫乾聞言臉色逐漸凝固住，他心中有無數言語能夠反駁程秉，也能將王弋罵得體無完膚，但是他說不出口。

他不敢拿盧植來辱罵王弋，更不敢否定劉辯與王弋的關係，只因鄭玄在王弋那裡任職。

鄭玄！鄭玄……

只要他敢王弋的提師生關係，程秉會讓他的名聲遺臭萬年！

“怎麼？啞口無言了？哼！”程秉見狀冷喝一聲，忽然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殺了你！你對得起恩師嗎？你如此愛惜自己的名聲，為何要糟蹋恩師的名聲！說話呀！說呀！”

“關將軍。”孫乾無視了歇斯底里的程秉，懇求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只求速死。嗯……”

話音未落，只聽他悶哼一聲，從口中忽然吐出一塊滿是鮮血的東西。

關羽定睛一看，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一截斷掉的舌頭！

一個說客，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夠了！”

關羽止住正在怒罵孫乾的程秉，寶劍劃過孫乾的喉嚨，助孫乾走完了最後一程。

程秉眼含熱淚，失神般跌坐在地茫然無措。

就在關羽準備詢問其他人時，程秉忽然叫住了他：“關將軍，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其實守軍早已潰敗了，和你們打的不是士卒，而是豫州人……”

程秉將所知的一切緩緩說出，聽得關羽十分惱火。

誰也不會想到當初一句試探的話竟然惹得全城守軍憤怒，給他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煩。

不過這些都還好，真正讓他惱火的是他輕率地殺了凌操。

城中是真沒守將了，如果凌操不死，說不定洛陽早就被他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