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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時,聽到外面婆子喚了一聲大老爺,綺羅與蘇睿軒忙去外面迎他。
蘇清遠進來,聞著屋子裡的藥味,皺著眉頭道:“怎叫她們在這裡上藥?燻得屋子裡都是藥味。”
“不礙的,開了門窗散一會子就好了。”綺羅回道,自己去取了一把藏香塞在香爐裡。
“寫了什麼字?”蘇清遠捋著下巴上的幾根鬍子問道。
“正在寫文章。”蘇睿軒回道。
“拿來我看看。”
蘇睿軒看了眼綺羅,見綺羅向他點頭,便應了一聲,進了屋子裡將寫了一半的文章拿出來。
蘇清遠接過來,眉頭皺的更緊,少頃說道:“太過市儈了,定不是周先生給的題目。”說著,覷了眼恭敬肅立地綺羅,又道:“寫完了,拿來給我看,以後莫要再寫這樣的文章了。”
“是。”蘇睿軒答道,依舊進了裡間寫文章。
那邊初一一拐一瘸地端了茶水進來,蘇清遠見了,開口道:“不用公中的銀子,拿了我的錢,每人賞一個月的工錢。”
初一忙跪下替其他人一併謝過蘇清遠。
綺羅也說道:“多謝爹爹賞賜。”
“出去吧。”蘇清遠對初一招手。
初一慢慢退了出去。
“你三弟弟如今身上不大好,怕是沒有幾日了。你奶奶心裡不舒暢,你多擔待些。不為你弟弟妹妹,為了自己,以後也要多注意些,那些亂了規矩,悖了綱常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蘇清遠語重心長道。
“是。”綺羅應道。
蘇清遠沉吟一番,回想起蘇老夫人叫他勸慰綺羅的話,頗為為難愧疚地說道:“先前叫你受委屈了,若不是我一時糊塗,你也不會壞了名聲,低聲下氣地等著樓家發話。只是咱家也就是外面看著好,下人看著只當咱們家與樓家何家一般,實際上怎樣,明眼人怎會看不出來?就說樓家何家,王子皇孫他們是見多了的,公主郡主見了他們也要客客氣氣地。咱們家要想見上一面,還需託了鈕太監呈上三四回帖子。所以,你也莫要怨爹爹了,殿下發了話,爹爹又能如何?不為了旁人,只為了睿軒,爹爹就要忍著。”說完,眼睛當真酸澀起來,又撇過頭去。
綺羅難得聽蘇清遠說這般動情的話,卻只是不言語。縱使是李思齊開口要的人,但那時蘇清遠、蘇老夫人興頭上的模樣卻不是作假,他們是真心激動,並唯恐綺羅與綾羅裝扮的不像,不得李思齊的心。
綺羅低垂著頭,蘇清遠一時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嘆息一聲,就著心裡的酸澀,又一股腦地將心裡話說出來:“若是尋著族裡的老人一問,你便知道,咱們家鼎盛的時候,不說皇子,陛下也要敬著咱們家幾分的。那時候樓家何家還在鄉下種地,誰能料到他們兩家竟有這樣的好運道。”說完,又恨起了蘇老夫人。誰不知道新朝初建最是發家旺族的好時機,偏那時他們家就只有一個寡婦當家,那見識短淺的寡婦蘇老夫人還一個勁地巴結著孃家,若是那時蘇清詞嫁到樓家何家,不論哪一家都比進了楊家有始無終地好。
那陛下是前朝的陛下,蘇清遠也只得在綺羅面前說說,旁人面前,他是不敢提的。綺羅只靜靜地聽蘇清遠說著,等著蘇清遠將蘇家老人們的傳言說完,又低頭道:“是我糊塗了,沒能體會到爹爹奶奶的苦心,只是我在樓伯母樓翼然他們面前都說了時常出去的,況且何美人姐姐要回來待嫁,多年不見,感情許有些生疏了,也是要多見見才能重新熟絡起來的。”
“出去自然可以,只是要帶足了人手,哪裡能獨自一人出去?每次出去與你奶奶說上一聲,別叫她擔驚受怕。在家裡你若是有不喜歡的,只管說出來,別憋在心裡。”蘇清遠囑咐道,心中也覺綺羅還是多多出去的好,沒得悶在家裡成了個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