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渾身充滿怒意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姐姐?
梁善福有些怔愕地眨眼。怎麼她非但看不到一絲姐妹之情,反倒被一股強烈的恨意密密籠住?
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質問,穹蒼王只是淡淡地撇唇一笑:
“銀霜,你是在懷疑王兄的判斷力嗎?方才你也看見了冰月手臂上的月形疤痕,那是你們進聖月官之後所烙下的印記,是察蘭皇室公主獨有的,這一點荊國師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精明沉斂的眸轉而望向荊無極:“國師,看來當年那場火燒死的並不是冰月……依你看……會不會是有人故佈疑陣呢?”
旁坐的慶妃聞言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荊無極唇角泛起一絲極淡的笑,彎身拱禮道:“王上推斷的不無道理,這個中緣由,臣下尚須時間好好思考!”
哼!好個惺惺作態!
穹蒼王心下不悅,卻仍是一臉笑意,側臉瞧著梁善福,為她介紹道:
“冰月,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我跟你提過的,察蘭至高無上的荊無極國師。”帶笑的語氣似贊似諷。“在你……被誤以為”已死於那場大火前,國師一直身為你的指導師呢!“
“小師父……”梁善福不覺喃喃道,一股熟悉感緩緩流漾過心頭。
微訝於她脫口之語,察蘭王喜道:“王妹可是想起了從前之事?”
“沒有……”微帶迷惑地搖頭,明眸不自覺地直盯住荊無極,昨夜他吻著她胸口傷疤的那一幕驀然閥進她腦海裡,心房突地跟著隱隱抽痛。
“唉!”穹蒼王刻意地大嘆一口氣。“若非冰月喪失從前的記憶,這真相早巳水落石出,當初設下陰謀之人哪裡還逃得了?謀害聖女可是一條死罪呀!太后,您說是不是?”矛頭倏然轉向慶妃。
慶妃心神一凜,強自鎮定地。“冰月公主失而復得是件可喜之事,王上應該高興才對,至於那些傷神的事,不妨交由荊國師處理……”微微一頓,繼而巧妙地轉移話題:“只不過……眼前倒是有一件更要緊的事,讓王上您給忽略了……”
“什麼事,太后不妨直說。”嘴巴這麼說,心裡其實早巳明白她所指何事。
“眾所皆知銀霜是現任察蘭聖女,而今又冒出一名聖女……雖說冰月公主的身份無可置疑,但畢竟事已至此,王上不認為應該正視民聽,穩定民心,好免去無謂的紛亂?”
自覺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他應無拒絕之理,慶妃豔唇含笑地瞅著穹蒼王。
好個正視民聽!穹蒼王在心裡冷笑了聲。
“太后提醒的是,長老們已鑑定過冰月的身份,就連緋月彎刀也確認無誤,依聖月教見刀如見人之律,是應該將聖女之位還給冰月。”
一番話讓慶妃與銀霜母女倆花容倏白。
“王兄,你不能這麼做!”銀霜急怒道。
“王上,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此倉卒下決定並非明智之舉。”慶妃按撩怒意,強顏而笑地緊跟著道。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當著自己與荊無極的面說出如此大膽的決定,半點忌憚也無。
穹蒼微眯起眼,神情似笑非笑:“我看不出來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對,畢竟長老們也都同意了,還是……荊國師您覺得不妥呢?”話語稍一頓,精光內斂的眸別有意指地瞟向荊無極。
慶妃見機趕緊又道:“荊國師身為聖月教主事者,這事應該先同他商量商量,也許荊國師有不同的看法。”
“無極師父……”銀霜也滿心期盼地望著荊無極。
荊無極看似頗為傷神地沉吟了好半晌,墨藍的眼瞳帶笑地回視穹蒼隱含挑戰意味的眸光,閒適地道:
“既然長老們都同意了,我也無話可說——”
“師父!”
“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