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懶蟲。只要你有心,哪來的沒有時間?當初為了練槍,我連睡覺手上都捆了磚塊。”
蒲胡兒從張雲卿身上下來,撒嬌道:“我吃不了那苦。我原先練過幾天瞄準,手臂疼了好幾個月。順路,你不要強求我了,衝鋒陷陣,你身邊多的是人,要我一個女流之輩幹嗎。我也知道自己成不了文武雙全的大人物,這也是有原因的。一來我從小出生在書香之家,嬌生慣養。後來雖說家道中落,可妓院裡也不需乾重活的,陪陪酒,賣賣笑,扭扭腰肢,都不需要流汗的。再後來,我又去了譚幫才家,那裡更不需要幹什麼。”
“再說後來張慕雲死後你成了我的人,不是雄心勃勃地要振興你們的家族麼?當時,你的話多讓我感動!”
“順路!”蒲胡兒又小鳥依人地撲到張雲卿懷中,“那時候我確實是那樣想的嘛,可是真要行動起來,那又是另一回事??真的,我吃不了苦,這可能正是詩書人家的劣根性,這種劣根性根深蒂固,在中國已經有了兩千年的歷史,一下子是無法徹底改造的。有史以來,得天下者往往是草莽英雄,而非讀書人。我想,也正是這個道理。”她頓了頓,“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我懶惰的原因你也是其中之一。”
“我什麼時候鼓勵你懶惰?”張雲卿不解地問。
“你雖然沒有用語言鼓勵。可是你的行動直接影響了我。你太優秀了,不管什麼樣的困難你都能應付自如。無形中,我就覺得有你在,我什麼也不用發愁。”
張雲卿嘆了口氣:“你們這些詩書人家子女真是無藥可救了!”
“不過你也別小瞧我。”蒲胡兒不服氣,“我雖然成不了文武雙全的大才,但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今天,你很不高興的原因是黃幹雙先與朱雲漢接觸,是不是這樣?”
“這樣一來,在沈鴻英心目中我的地位就低了朱雲漢一籌。你說,我該用什麼辦法補救?”
“很簡單,等沈鴻英來到武岡,你趕在別人前頭就可以了。”蒲胡兒提醒說。
張雲卿點點頭,然後又問:“一旦沈鴻英攻下武岡,下一步我該幹什麼?”
蒲胡兒說:“攻下武岡,下一步就是慫恿沈鴻英攻打邵陽。然後,武岡城就成了你的一統天下!”
張雲卿搖頭:“你太低估我了。你如果這樣認為,那麼你的水平與原來比較還有退化,充其量只及得上尹東波,與楊相晚、張光文相比,還有距離。可見你的懶惰已影響到了你的智力。當然,你這水平比謝老狗、張亞口還是略高一籌,他們能想到的只限於我們在利用沈鴻英對付易豪、張湘砥,以達到改變目前被動挨打之目的。”
“那你到底是何目的?”
“你猜?”張雲卿得意地說:“我量你也猜不出。到時候,不但你會大吃一驚,連楊相晚、張光文、易豪都會大吃一驚!”
“你告訴我嘛!”蒲胡兒撒嬌,“我才懶得去猜呢。”
“此乃絕密,暫不向任何人透露。”張雲卿狡黠地向蒲胡兒眨了眨眼。
1926年10月上旬,舊桂系地位僅次於陸榮廷的大軍閥沈鴻英,率殘部萬餘人,從廣西全州經湖南東安、新寧,進入武岡,駐紮在南鄉龍溪一帶。得訊後,張雲卿即將內部事務交給鍾雪華,帶領尹東波、謝老狗等數名原沈軍舊屬日夜兼程往龍溪謁見沈鴻英。
沈鴻英,原籍廣東連山,隨父親落籍廣西柳州容縣。
廣西素以貧瘠著稱,人民久受生活的壓迫和清朝官吏的剝削。洪楊金田起義,數年間遍於東南各省,幾乎把清王朝推翻。洪楊革命失敗後,清廷對於廣西人民的壓迫和洪楊殘餘力量的誅鋤,更加厲害。劉永福率領義軍數百人遠走越南,組織黑旗軍,幫助越南人民抗拒法帝國主義的侵略,人數逐漸增多,經岑毓英誘騙招安,收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