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昂首道:“這還用問麼?唉,你們這些江湖漢子,身份卑微,以前沒見過大內侍衛,那也尋常!”語氣頗為得意。
陳敬龍顧不得理會他言語無理,故做遲疑道:“隨尚隊長投靠王爺的,只怕不只閣下一個。你們都穿著大內侍衛服飾,與其他侍衛一樣,兄弟分不清楚,錯殺了自己人豈不糟糕?”
那人不耐煩道:“投靠王爺的人,侍衛服衣領上有個紅色圓印,一眼便能分辨出來;有了這個標記,又怎會弄錯?”
陳敬龍定睛一看,果見他衣領上有個錢幣大小的血紅色圓印,笑道:“原來這是事先約定的標記,若不知情,還以為是打鬥時濺上的血跡呢!妙極,妙極!”
那人話說出口,方才起了疑心,皺眉問道:“這樣重要的事情,王爺必定提前鄭重通知,你怎會沒聽說過?”
陳敬龍冷笑道:“我又不是王爺的人,他通不通知,我又怎會知道?”話音未落,左手嗖地抬起,抓向對方咽喉。
那人與陳敬龍站得極近,又萬沒想過這“自己人”會突然動手,全無防備之下,哪裡還能躲閃得及?陳敬龍一抓立中,指上猛一用力,“格”一聲輕響,已將其喉頭捏碎。
那人雙目凸出,死死盯著陳敬龍,一臉驚疑之色;喉間“噝噝”輕響,似是在用力吸氣,又似有話要話,身體卻慢慢軟倒。
陳敬龍嘆道:“這位兄臺,你投靠和順王爺,便是投靠血族,如此叛族投敵之輩,人人得而誅之。雖然我殺你手段很不光明正大,你卻也用不著死不瞑目!”
那人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即不動,但眼睛終是睜的滾圓,也不知有沒有聽見陳敬龍說話。
陳敬龍見他已經斷氣,微一尋思,將他衣服扒下,穿在自己身上,又將他帽子取過戴好,這才離去。
走入內門,四下一望,只見好大一片廣場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百餘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殘肢斷臂更到處可見,場面慘不忍睹;更有數百人分散各處,猶在打鬥,不時又有新的屍體倒下,再增氣氛之慘烈。
這數百人中,身穿銀色錦衣的大內侍衛佔了七成左右,剩下大約三成穿著王府侍衛服飾。眾寡懸殊,場中往往出現三、五名大內侍衛圍攻一名王府侍衛的局面,而轉眼間,便是那王府侍衛被亂刀砍倒的情景。
大內侍衛人多勢眾,正面對敵,少有損傷,但卻不時有人突然倒下,垂死之際,悽聲慘呼:“有人暗算!我們人中有奸細,大家小心!”正是投靠和順王爺的大內侍衛,混在人群之中,趁亂下手殺人。
場中一座高臺上,立著三十餘名王府侍衛,環繞在一名鬚髮花白的華服老者身周,將他護的十分嚴密。那老者不住高呼:“頂住,頂住,援兵馬上就到,大家再堅持片刻!事成之時,個個都有重賞!”
雖有許多大內侍衛圍著高臺,但以低攻高,地勢上吃了大虧,一時卻攻不上去。
陳敬龍心道:“不用問,那華服老者就是和順王爺了!所謂:樹倒猢猻散。只要把這罪魁禍首除去,他那些手下定然再無戰心,一鬨而散,皇宮之危立解!我得想辦法刺殺他才好!”
心裡想著,腳下移動,向前行去,轉眼已進入混戰場中。他身著帶有標記的大內侍衛服,無論是大內侍衛還是王府侍衛見了,都當他是自己人,居然無人向他出手。
陳敬龍在亂鬥叢中小心穿行,暗自欣喜:“既然無人攔我,刺殺和順王爺便不很難;只要我能登上高臺,出其不意一刀砍出,便即大功告成!”念頭尚未轉完,忽覺右側有人撲來,急橫跨兩步躲開,橫刀護住上身,轉頭看去,只見那人右手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左袖空蕩蕩隨風飄舞,不是尚自高是誰?他此時所穿,已不是出宮時常穿的白袍,而是一身大內侍衛的錦衣;領上一塊錢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