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不知怎樣了?贏過那中年道士沒有?是不是與寶印找到花哥哥了?知道爹來了,就快逃得遠遠的去罷。
在院子四周佈下了陣術,爹不過輕輕揮了揮衣袖,破爛且佈滿了灰塵的小院便煥然一新。
一坐好,身上的衣,便被爹小心的撕開了,背上與手上的傷口處已經與衣粘在了一塊。血已經變成了黑色。可手上的傷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光溜溜的,像是受傷,不過是我出現的幻覺。背上,我估計也已經被爹用氣治好了。
爹呆呆的看著衣上乾涸的血,突然就抱住了我。
“三思,爹的三思,是爹沒好生保護你,讓你這般受苦。三思,三思……都是爹的錯,爹不該離開你,三思,爹不好,都是爹的錯……”
“……”我幾乎感覺到空氣被從肺葉裡全擠出來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爹……我……已經沒事了……”
這個像個孩子一樣脆弱的,說話把心要撕碎了般悲傷的男人真的是入了魔的爹?我突然有些不願相信。
曾經對我……的爹,曾經可怕的爹,難道是不存在的?
爹粗糙有力的手,像是要燒溶我的體溫……
這個人不是我爹,他不是!
“三思,你莫恨我,我……我是逼不得已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杏兒的話突然出現在心裡,藉著她的眼看到的那一幕幕,就像夢一般,以為消失了,卻又突然浮現出來。
爹,這樣的爹,都只是為了你……
不是的,他不是你爹,快推開他,離他遠遠的……
是的,他是你爹,是伍三思的爹……
兩種聲音在心裡交戰,我該怎麼辦?
我猶豫,這個男人對我來說,陌生,恐懼,害怕,有些不敢面對,但我還是猶豫的想伸出去手,然後縮了回來,再猶豫,再伸出手……
別怕,你是青古,你是伍三思。
這個男人是爹。
手總算是沒有收回來,很輕的很輕的想要回抱他。
爹突然推開我,狠狠的在自己手臂上拉出一道森森見骨的口子。皮肉都翻卷起來,血,是黑的。那猙獰的傷口就像只怪獸張大的血盆大口般。
我的手,在半空懸住了。
我呆呆的看著爹的傷,早就忘了把手放下。
黑色的血,像是熔岩一樣迅速沾滿了爹的半邊身子,然後是床,然後是地上,然後凝固成一屋透明的閃爍著點點熒光的水晶一樣的物質。
爹,這是做什麼?
這是做什麼?
“爹,你……這是做什麼?”
我終於聽到自己發出了聲音。
爹沒有皺眉,沒有哼一聲,好像那傷口不在那身上而在別人身上一樣,只是看著我,動也不動的,眼裡的黑像悲傷的旋渦要把我吸進去。
“三思,爹沒有保護好你,不知道你受傷的痛,只有自己受了你這樣的傷,才會曉得你有多痛,你受了多大的苦。”爹的手,不知何時在我臉上輕輕的來回摸著,讓我突然有種回到十年前的錯覺。那時候,爹也這樣偶爾很慈祥的笑著,摸著我的頭說:三思,不愧是我兒子。
只是因為我受傷,你便要感受我受傷時的痛,不惜自己弄傷自己麼?這樣的爹,是爹,也不是爹。
你到底是誰?
我的心裡已經一團糟,幾種陌生的,從未有過的情緒在滋長。
難道,這就是假道士對我說的:感情?
可是,師父,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指點我,這些是什麼感情?
師父,三思不知道怎麼辦了?
三思該怎麼辦?
三思……好怕。
等我發覺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