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莊嚴神聖的佛堂變成花和尚們的酒宴場,這裡也變成他們開會的場所,精舍裡鬆鬆散散坐著二十幾個酒氣沖天的僧人、坊官。
光德寺乘賢停下嘴緩緩端起茶杯飲下苦澀的抹茶,仔細欣賞著精舍裡若有所思的眾人表情,過了一會兒,瑞泉寺顕秀似乎回過味來。面色顯得頗為不悅:“光德寺権大僧都的意思是風雨少歇就全力攻城嗎?可我等一向一揆不善攻城可怎生是好,與此相比貧僧以為還是先攻魚津城比較妥當呀。”
“這個到不怕,我們有秘密武器,定會給他們一個教訓。”光德寺乘賢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反而讓越中一揆的僧徒更加不滿意,但對方是加賀一揆方委派的主力,手下重兵在握且是來自對抗能登畠山家的一線軍團,比起越中一揆的烏合之眾完全不同。
“噢?権大僧都還呆了秘密武器?說來聽聽。”
“鐵炮!來自紀州根來眾生產的鐵炮!諸位一定知道紀伊的津田家善於製造鐵炮,我一向宗因為前些年的無妄之災撤到紀伊蟄伏几年,因禍得福在紀伊發展起一支教眾名為雜賀眾。並與這根來眾建立聯絡,以後這紀州鐵炮優先供應我們一向宗。去年法主得知北陸一向一揆進展十分重要,特別撥來一千挺鐵炮,大僧都這次遣我過來,就帶來其中五百鐵炮僧兵。”
“所以我們就有了五百鐵炮僧兵了是嗎?果然是個好訊息!”
一眾坊官無不歡欣鼓舞,鐵炮的厲害早就隨著畿內的戰爭哄傳天下,作為近距離殺人的利器很輕鬆的擠掉弓矢成為武家大名的首選,但因其成本過高運輸不便讓普及的效果大打折扣,如一向宗這種財大氣粗的客戶才會一口氣撥來一千挺鐵炮,換做其他武家大名怕是一百挺都買不到。
“這樣一來我們不是更應該攻打魚津城嗎?那裡地處平原無險要之地可以依憑,打下魚津城就等於打通前往越後的通道了。”本覺寺定雲意有所指的點了一句,那意思是在提醒諸位不要捨本逐末忘了目的,打越後是他們出兵的口號,越後不打忙著打越中會鬧笑話的。
“魚津城不能打,早月川上來來往往的船隻都打著吉良家的旗號,我們跨過早月川圍攻魚津城恐怕有來無回。”出身加賀國河北郡石黑覺左衛門,對所謂的越中宗家一點感覺都沒有,無論宗家石黑左近丞光兼,還是有力一門石黑左近蔵人成綱的怒目相視都不予理睬,大家都是武士各為其主沒什麼好說的。
石黑左近蔵人成綱怒哼一聲:“按照覺左衛門的理論,那松倉城我們也不能攻嘍,欲攻松倉城城就須得強渡早月川,欲渡早月川就須得擊敗吉良水軍,饒了一圈諸君不能擊敗吉良水軍就什麼都不用做了,是這個意思吧?”
石黑覺左衛門面色一變,辯解道:“這都是左近蔵人的一面之詞,在下可沒這麼說過……”
神保長職見勢不妙半勸半諷刺道:“好了!不要吵了,不論攻哪座城都要渡河搶攻,如果我等畏懼吉良水軍還怎麼打下去呢?不要忘記在越中可不只有一條早月川,南邊有白巖川、常願寺船、神通川,北面有佈施川、片貝川、黑部川,不要把每一條河川都當作自己的敵人,也不要忘記越後的主力陷入信濃國,上野國。”
“貧僧也認同神保殿的判斷,吉良水軍雖難卻不是無法戰勝的,吉良水軍主力在越後境內不敢輕動,有我十萬大軍在前在量這支別動隊也不敢近前,不過貧僧還是不贊同攻略魚津城,原因有三。
其一、魚津城是扼守越后街道的咽喉,地處海岸河川之間易攻難守位置極為重要,我等若動了魚津城等於告訴越後馬上就要打過來,諸位莫忘了還有一個親不知子不知的險要攔路,激怒的越後調撥大軍是來不及的,只需派遣一千精銳守住親不知子不知的關隘就讓我等進退兩難。縱我等有十萬大軍還能神兵天降飛到越後不成?”
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