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我說不要緊就是不要緊。”
是嗎?她怎麼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好像才只是開始而已。
有三分之一足球場大的豪宅逛得白光腳痠,她很客氣的拒絕了安琪路的好意,指了間看起來樣式簡單的小屋說:“就它。”
安琪路訝異她的選擇,“小姐,前面還有許多符合小姐身份的房間,都要比這間小屋華麗多了,而且靠主屋也近。”
“謝謝你的好意,我是小人物,不懂身份地位那一套,而且我體質差,房子太大,容易感冒。”白光俏皮應對,她從來不在乎房間大小,只要有樹有花有草,她就心滿意足了。
安琪路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好選擇。”他很難得的欣然同意別人的想法。
她有雙靜謐而攸長的眸子,談不上乾淨的鵝蛋臉有股氣質,那是化妝品還有時尚服飾妝點不出來的感覺,被日頭曬得通紅的肌膚仍舊不失透明感,是個讓人一見就會喜歡的小姐。
“謝謝你同意我的看法。”
“我很樂意為小姐服務。”
“我們還要一直謝來謝去嗎?”要是可以她比較想進屋子裡去好好洗個澡,把身體前後左右上上下下都好好刷上一遍。
安琪路羌爾退下。
獨立式的房子隱藏在綠蔭和花香之間。
也難怪安琪路要質疑她的選擇,這是間和主屋有段距離的二樓房子,彎彎曲曲的路徑並不在規劃好的道路上,平常很難得到訪客們的青睞。
大家都嘛希望住得離主屋越近越好,要是能住進主要大屋就更好了,想接近納日的機會就更多。
白光才沒那麼多曲折的想法。
這裡有老家的味道,就這樣。
義大利沙發、波斯地毯、法國式宮廷古董老櫃、精緻拼布繡功的中國花鳥刺繡壁掛,簡單的迴廊,一張大床佔據了空間的一部份。
那是張滿是羽毛墊還有蕾絲飛揚的大床。
雪—樣的白,雲一般的柔軟。
身陷下去就再也不想起身了。
管她身上的黃沙有幾斤重,管她頭髮是不是硬得跟鋼絲一樣,管她身上有多臭,好……舒服的床鋪喔。
她離開臺灣幾天了?
一直以來像陀螺的被納日拖著走,先是搭上夢幻郵輪,幾天的乘風破浪,幾乎讓風吹麻了半邊臉,卻也見識到大海的遼闊和胸襟,也看見了跟她絕緣的金字塔頂尖的上流社會人物,讓她由極度自卑學到適度表現自己,上岸後,臀部被哈雷的加速度顛得忘記主子是誰,整天吹不停的狂風沙和到處在馬路上滾動的乾稻草,讓她差點曬成蜥蜴乾,割仙人掌汁液的時候她問過,問他怎麼會懂這麼多野外求生的活?
納日一貫的露出白牙吊了書袋。“吾,少賤,故多鄙事。”
才幾天,居然會咬文了。
她還記得自己恰北北的賞了他一拳,兩人笑得星光也失色。
半夜搭帳篷犧牲睡眠看星星的那一刻好美,美得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然後,她來到了這裡。
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堂。
她甚至沒有勇氣發問,問納日是誰?他的身份是什麼?
她那麼相信他,讓他把自己帶來帶去,絲毫不覺得荒謬,也沒有任何不妥當的感覺。
她是怎麼啦?
她從來都不是隨便的女孩,要是多點“熱血”,跟徐仲的發展大概不止逗留在不上不下的戀人未滿吧。
是她鴕鳥,鴕鳥的不敢多想,因為一想,就要有心,有了心眼,跟他就再也自然不起來了。
是啊,目前的關係很好,她不想多心。
翻了身,雪白的天花板有盞水晶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