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飛機,臉上原本精緻的淡妝早就沒了。她在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再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化了淡妝,攬鏡自照覺得滿意了,這才款款走向出閘口。
在出閘口,秦笙一眼就看見了時承平。他站在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一棵樹擠在一片森林中。然而,他卻是一株格外挺拔出眾的秀木,總能被她一眼就挑出來。抬起一隻胳膊朝他揮手示意時,她臉上綻出一朵花開到極致般的明豔笑容。
站在時承平身邊的孟哲,也笑著朝秦笙揮了揮手,但是她明顯沒有注意到他。他空自揮了半天,最後只能訕訕然地垂下手臂,自嘲地一笑:孟哲,你也有被人視若無睹的時候啊!
孟哲開車載著時承平和秦笙一起離開了機場。兩個男人坐了正副駕駛座,女孩獨自坐後排。
秦笙沒想到孟哲也會和時承平一起來接她,如果是時承平一個人來,她就可以和他一起坐前排。她有些遺憾地問:“承平哥,怎麼你今天沒有開車呀?還要麻煩孟大哥也跑一趟。”
孟哲搶著回答:“沒事了,我反正晚上也要去他家蹭飯吃。”
星期天,時承平按慣例一向是去母親家吃飯的。知道秦笙今天回國,蘇盈就讓他接了她後雙雙回家吃飯。孟哲既然主動請纓要一塊去接人,自然也是要和他們一起過去蹭飯了。
秦笙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但是車子開著開著,她又發現了不對,再次奇怪地問:“咦,孟大哥你怎麼往左拐呀,去蘇伯母家不是應該右拐嗎?”
時承平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解釋:“哦,我們還要去接一個人。我媽也邀請了她過去吃飯。”
說話間,他已經撥通了電話:“喂,章可貞你現在可以下樓了,我們大概五分鐘後到你家樓下……那好,待會兒見。”
秦笙聽得迷惑不解:“誰是章可貞啊?”
孟哲又搶著回答:“這個章可貞啊,是承平的青梅竹馬。”
時承平哭笑不得:“拜託,你別那麼誇張行不行?”
“怎麼就誇張了?你們倆從小就認識,不是青梅竹馬是什麼?”
時承平不得不費些口舌做上一番成語解說:“我和她從小就認識沒錯,但是青梅竹馬還談不上。只是當年在醫院裡做了兩三天的病友,分開後十幾年都沒再見過面。而青梅竹馬主要是指從小一塊玩到大的異性朋友了。”
“好吧,就算不是青梅竹馬,那也是兩小無猜吧?當初你們倆住院時一起玩耍的日子,你不是說過得很開心嗎?”
孟哲的問話,時承平微微恍神著沒有回答。因為,他的思緒已經如一陣輕風般飄回了往昔歲月。
十幾年前的往事,在記憶中的畫面早已褪色發白。如今的時承平,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自己當年和小貞貞在一起做過什麼遊戲,又分享過什麼零食。但是他卻永遠記得那種開心的感覺,因為那是他童年最後一段無憂無慮的開懷歲月。
那年出院後,小平仔一直沒有見到父親。因為母親一直無法聯絡上他,電話撥不通,人也找不到,這讓她憂心重重。雖然當時她還刻意對兒子隱瞞著這一切,可小孩子其實是很敏感的。父親久久不見露面;家裡的氣壓一日更比一日沉重;母親眸中的恐慌不安一日更比一日明顯;已經逐漸令他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像一隻小動物般總是惶恐地睜大眼睛,笑容鮮少再見。
終有一天,母親外出打聽訊息歸來後,一進門就抱著他哀哀痛哭:“平仔,你爸爸他……已經去世了。”
彼時,時華浩已經去世了大半個月,連葬禮都早已經在香港舉行過了。但是蘇盈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因為原配時太太自然是不屑於召他們母子倆過去奔喪的。
雖然年幼的小平仔並不太清楚“去世”的意思,但是母親洶湧的眼淚與絕望的悲痛,足以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