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長長地嘆息著,一邊對章可貞說起了那兩樁意外。
秦箏出事的那一天,一切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傍晚從音樂學院下課後,秦箏習慣性地來到時承平家和他見面。他們一起在家吃了一頓簡單卻溫馨的晚餐,然後時承平去地下室的暗房沖洗照片,秦箏留在客廳裡練習小提琴。
練習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的小提琴後,秦箏跑來敲暗房的門問時承平照片衝好了沒有?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屋後的泳池游泳。他有些抱歉地回答說:“還沒有呢,大概還要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才能沖洗完。”
“那我先去了,等著你啊。”
時承平當時無論如何想不到,這就是秦箏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大約二十分鐘後,當他走出暗房來到後花園的泳池旁時,又驚又駭地發現秦箏面朝下漂在水面上,分明已經溺水。儘管他立刻跳進泳池把她救上岸,又是報警召急救車,又是努力為她做人工心肺復甦術,但她已經停止的呼吸還是永遠不能再重啟了。
秦箏的死讓時承平自責了很久,因為他無法不去設想,如果他當時和她一起去了泳池,而不是延誤了那二十分鐘,那樣她就肯定不會出事了。孟哲為此苦口婆心地勸慰他:“不要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要知道你不是先知,你無法預見秦箏會出事,所以你不可能事先做防範。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別瞎想那麼多行不行?”
喬安娜出事的那一天,一切也都與平常無異。
時承平在英國留學期間認識的喬安娜,她和他是同一所l的校友,因為有著同樣的黃面板,兩個年輕人在情竇初開的年齡很快走在了一起。但是年少的感情往往經不起風雨,尤其是他們分別唸了不同的大學後,這段感情就更加處於風雨飄搖狀態,不到一年的時間內雙方就和平分手了。
雖然時承平與喬安娜分了手,但因為當初是和平分手,所以他們一直還是朋友。喬安娜是英籍華僑,大學畢業這一年的畢業旅行,她打算回中國看一看。特意透過電郵聯絡了時承平,詢問回國期間能否在他家當一位沙發客。他的回覆是:“meto。”
喬安娜回國後住進了時承平的別墅,原本計劃住一個月,可是住到後來她卻想延期。因為與時承平朝夕相處的這段日子讓她對他舊情復燃。她希望能和他重新開始,但他對此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因為他還無法走出秦箏意外身亡帶來的陰影。
時承平怎麼都想不到,同樣的陰影還會再度籠罩在自己身上。那個清晨,喬安娜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出門跑步去了,他一直留在家裡矇頭大睡。警察忽然跑來敲門把他吵醒對他告知噩耗時,他真希望自己還在睡夢中,所有一切都是在做夢——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可是偏偏不是夢,當他有如夢遊般被警察領到屋後的山徑上認屍,看見喬安娜已經從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變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時,他差一點當場暈過去了。
連續兩年的時間裡,兩個與自己談過戀愛的女孩子死於非命,當警方在懷疑時承平是否殺人兇手時,他本人卻開始相信起了“八字太硬克人”的說法。他還為此下定決心從此單身一輩子,不戀愛不結婚也不生子,免得以後再禍害身邊的親人。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幾百個日日夜夜,但時承平回憶當時的情景時,還是神色黯然,聲音艱澀。章可貞不難想像當時他所遭遇的沉重打擊,那樣的打擊在心頭留下的傷痕,時隔經年還是一道隱隱作痛的傷疤,輕輕一按就會痛。
“承平,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事,因為問了只會讓你難受。”
“沒關係。”
勉強一笑,時承平輕聲詢問:“貞貞,我把出事當天的一切情況都告訴你了,你覺得秦笙有可能跟她們的意外有關嗎?”
章可貞認真地想了想說:“秦箏是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