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摻和此事,可今聽見那寶蟾口口聲聲說的話,心裡頓時一個咯噔,難不成寶玉竟和她?又見寶蟾哭著去攀扯寶玉,賈母拄著柺杖重重地錘了兩下地磚,恨聲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心大的,如今也管不住了,也不用等寶玉好了,明日就讓賴媽媽來拖了你們出去,打發賣了彼此乾淨!”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窩裡反俏寶蟾爭寵【標題】
賈母拄著柺杖重重地錘了兩下地磚;恨聲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心大的,如今也管不住了;也不用等寶玉好了;明日就讓賴媽媽來拖了你們出去,打發賣了彼此乾淨!”
聞得這話,幾個有心思的丫頭心中都是一個咯噔。她們素日的臉面都是因著服侍寶玉故而得的,倘或真因著此事而被髮作;那往昔的情誼豈不都化作了飛煙?想到這裡,寶蟾愈發的鬧騰起來,麝月、秋紋對視一眼,在對方臉上都看到了幾分慌張。紫鵑瞥見她二人神色,低頭嘲諷一笑;卻半句也不開口。
夏金桂見賈母都已經發話,自覺更加有臉,便掐著寶蟾的纖腰,狠聲道:“我平素裡最厭惡人表裡不一的,從前在家時,你最是和我同心,故而我嫁人了,還帶了你來。這原是看重你的意思,誰想也不知道來了這裡,是誰挑唆的你,竟漸漸地離了心去。如今打發了你出去,彼此眼中才乾淨呢!”說罷,便要人來拉寶蟾出去。
那寶蟾最是個潑婦,一聽夏金桂如此說,心下便知她手段很辣,若自己果然依她的話被打發出去,只怕難活命的。眼珠子骨碌一轉,只向賈母哭道:“老太太慈悲,縱使不可憐我,也可憐可憐二爺的骨肉啊!”
“啪——”王氏狠狠地給了寶蟾一個耳光,打得她半張臉都偏了過去。
“小—賤—婦——!”王氏恨得咬牙切齒,臉頰通紅,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那副恨聲咬牙的氣勢,看得夏金桂等人心中都是一驚。她們竟不知,當初花襲人懷了寶玉的骨肉,已經叫王夫人氣得半死,今日又有寶蟾步上襲人的後路,怎麼不叫王夫人氣得很。
“來人,把這賤。人給我拖出去打死!”見寶蟾倔強地梗著脖子,王氏冷笑數聲,向夏金桂呵斥道:“這樣不知禮數的東西,虧得你從家裡帶出來,沒得髒了我們寶玉的屋子。爺們兒的名聲豈容得她滿嘴裡胡沁,再有下次,看不發賣了你們!”
夏金桂先是一驚,隨即滿口應道:“太太說得是,來人啊,把這不知廉恥的小。賤。人拖出去!”
寶蟾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氏,又看向滿臉漠然的賈母,心中一片絕望。她錯得離譜,竟以為憑著腹中骨肉母憑子貴,從丫鬟抬到姨娘!可現在,賈母半點也不曾動容,夏金桂又擺明了要她性命,平日裡吃齋唸佛滿口仁心善德的王夫人竟這樣狠辣,恨不得當場打殺了自己才甘心!
寶蟾含著一泡眼淚,正絕望無助地趴在地上哽咽時,就聽床上本已經泛著痴傻之態的寶玉忽然滾下了床榻,在王夫人和賈母的驚呼聲中,睜著一雙茫然無措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那聲音又輕又弱,卻叫每個人都聽到他說:“好妹妹,你怎麼跪在地上,快起來,你素來身子弱,定受不住的。”
寶蟾呆呆地任由寶玉將自己扶起,又聽寶玉滿臉愁容道:“好妹妹,你怎麼哭了,要老祖宗瞧見又得說我。定是紫鵑服侍的你不周到了,你可別因這事兒傷了身子,我最心疼的。”
說著說著,突然像是見著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用力地抱住了寶蟾,一迭聲地嚷道:“林妹妹你別走,你別走,我不讓你走。咱們兩個從小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再不肯和你分開的。林妹妹,你別走,別走!”嚷著嚷著,竟是淚水盈眶,泣不成聲。
賈母見他滿嘴裡都是“妹妹”,便知他定然是想著黛玉了,心中一痛,忙過去摟住他“心肝肉”的叫起來,雙眼微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