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熱熱鬧鬧的飯廳已經給搬得七零八落。紅偉追著韋春紅道:「韋嫂,罷手,罷手,書記讓我來勸你。」然後扭頭對搬運工一聲斷喝,「喂,你們住手,住手。」 紅偉這一喝,讓眾人都一時止住,看著韋春紅討主意。韋春紅冷笑道:「晚了,這家店面已經租給銀行,我好不容易拿來的租約,紅偉你別壞我好事。這些桌椅餐具也都找到下家,下家也付了錢。紅偉,由不得我了。」 說著,她操起倚在牆邊的一條木棍,紅偉以為她要動武,忙道:「韋嫂,有話好說,我們誰不知道你才是大嫂,誰認那狐狸精呢……」 「可雷東寶不認!」韋春紅嘶吼著掄起木棍,一棍砸在屋頂的一盞吊燈上。那吊燈紅偉認識,韋春紅常喜滋滋地告訴他們這是雷東寶結婚前送她的,一共三組。隨著韋春紅棍起燈落,三盞吊燈全部報廢。此時,紅偉無話可說,他知道現在除非雷東寶現身才能勸住韋春紅,只好勸韋春紅消消火氣,一刻不離地跟在韋春紅身邊怕她出事。 很快飯店給搬拆一空,亢奮了一天的韋春紅看著此生花盡心血經營的飯店從此化為烏有,她渾身疲倦,一屁股坐在空闊的地毯上發呆不語。她早就策劃著名今天這一天。她策劃著名等雷東寶殺回家跟她算帳前,把該砸的砸光,該挪的挪走,讓雷東寶想出氣只有找她,她等著看雷東寶敢不敢對她出手。 雷東寶在車上無法穩坐,滿心又驚又氣,罵罵咧咧不絕於口。項東只管開車,即使書記跟他嘮叨他都不介面,只是一臉歉意地說他不熟悉書記家,雷東寶碰到軟釘子,只得閉嘴。 終於車子到達市區,項東問去哪兒,雷東寶正昏頭昏腦著,立刻說去飯店。項東聽了一路,本以為雷東寶應該先去醫院,不由得斜睨了雷東寶一眼,不清楚書記搞的什麼名堂。他把雷東寶送到飯店門口,就趕緊駕車離開這是非之地。 雷東寶跑著進門,果然看到的是一屋的空闊,一地的狼藉。紅偉本是蹲著沖坐在地上的韋春紅賠小心,聽得動靜回頭一瞧是書記跑進來,連忙起身想擋住,不想起得急了,一個踉蹌向雷東寶摔去,反而是雷東寶托住他,紅偉都不等站穩就搶著道:「書記,書記,打住,打住。」但是紅偉說到一半就感覺有異,站穩身子依然緊緊抱住雷東寶不讓動,卻忍不住回頭看韋春紅。只見韋春紅扶著木棍子硬是站了起來,站得筆挺地與雷東寶怒目相對。但是雷東寶與韋春紅都不說話,寂靜空闊的餐廳裡,聽得出兩人呼哧呼哧的粗氣。 紅偉心說今天雌老虎雷老虎對上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做中間人:「書記,韋嫂,咱找個地方說話,別都站著。」 「紅偉,你放開他,老孃今兒倒要看看他有臉把我怎麼樣。」 紅偉心說大姐您就別專揀痛處捏了,但嘴裡還是一個勁地說:「好說,好說。」雷東寶在紅偉的阻擋下,除了反覆朗誦「媽個逼」,卻一時沒法說出別的,好不容易才有句不一樣的,「誰教你的」。對於韋春紅的忽然轉變,忽然滑出他的掌控,他一籌莫展。 韋春紅卻尖銳地道:「你少大腳裝小腳,憑紅偉這把子力氣,攔得住你?老孃不怕,今兒就等著你明刀明槍。」 雷東寶只得調轉風向吼紅偉:「媽的紅偉你不是愛拍老闆娘馬屁嗎,老子成全你,給老闆娘做兩件事。打電話讓小輝管住他老婆別總煽動我們夫妻鬧事,你再給我盯住她,一步別離,她今天去哪你跟去哪,老子看兒子去。」 「用不著,我三言兩語,今天三頭六面說明白。雷東寶,你聽清楚,一、你對不起我。我主動退出讓你生出兒子,你怎麼對我;二、你回去轉告狐狸精,她敢一天不離婚,我一天不放過她。老孃只要知道她住哪裡,天天殺上門去打。」 雷東寶沒回頭,卻也把韋春紅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以前他把這種威脅當蚊子叫,聽得煩了伸出手掌拍一下了事,今天卻不敢再忽略不計,從此算是明白韋春紅不僅對別人潑辣,也會對他潑辣,可要他怎麼辦才好? 雷東寶想來想去,打電話給正明,問馮欣欣一家在哪裡,寶寶又在哪裡。正明說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