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封城的第一時間,魏行崢就命人找到了那個小官,威逼之下他答應借密道給他一用。當然,他並不知道魏行崢的身份。 事到而今,魏行崢不會留下任何隱患。他給小官下了毒,最遲明早,就會毒發身亡。 從密道出來,外面守著一個黑衣暗衛,他身後是好幾匹高頭大馬。 在場的都是會騎馬的,只是葉昭沅騎不了那麼快,魏行沛載她。魏行崢也不會放任惢嫣一個人騎馬,花影載她。 如此這般,他們跑了一整夜的快馬,去往西南邊境,跑進司國挨著禹的大山裡。 惢嫣便明白了魏行崢的計劃。禹國境內太不安全了,他們沿著兩國交界擦邊走,路途雖曲折了些,但勝在安全。 當花影跑馬落在後面時,惢嫣一路播撒她剪碎的布片。 而與此同時,裴厭缺派當地軍隊搜查暉州山嶺,他又一次接近崩潰。 體力不支,他終於尋了家客棧,想著只休息片刻。不成想一睡就是三個時辰。 有些懊惱,頂著沉重的頭顱起身。 暉州首郡暉月,古樸繁華,又恰是年節時日,滿城喧鬧。 他只覺得腦子嗡嗡的,無法聽到一絲聲音。 看到小販攤位上鮮豔的髮帶,他會想到惢嫣曾拿一粉一青,問他哪個好看。路過小茶樓,他會想到茶酒司,她親手寫下的指令碼,為他唱的那曲戲劇。瞧見鋪中的絹人娃娃,他會想起她親手繪、神仙眷侶一般的他們……也不知做好了沒有。 她會被帶去哪兒呢? 他竟陡生了一種,她已離他遠去,且很遠、很遠的感覺。 魏行崢為何不直接找他談判? 只要讓他見她……他什麼都願意答應。 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一定不太好吧……是不是等著他去救她? 可他如斯之久,竟只跟在他們後面,從未追上過! 裴厭缺第一次痛恨自己無能。 心底如刀削般的絞痛很快淹沒了他。 痛的他幾近窒息,無法動彈。 路人頻頻投來怪異的目光。 他寬闊的背脊靠著牆,許久才堪堪直起身子。也正是此時,一片細碎的破布飄到他腳下。 眼瞧著就要飄走,他竟鬼使神差的踩住一角,躬身將其拿了起來。 一眼,他瞳孔猛的收縮起來。 liao。 liao……繆! — 山路行了小半月,魏行崢的隊伍終於踏足繆國邊境,抵達一座小城鎮。 邊陲小鎮的百姓絲毫未受到皇權動盪的影響,民風淳樸,安居樂業著。 詢問了半晌才找到當地唯一的客棧,極其簡陋,甚至沒有店小二,只有一個掌櫃。他們人太多了,住不下,暗衛就只能將就將就,付銀子住在百姓家裡了。 一下子來這麼多客人,掌櫃當然高興,風風火火的打理好久不住客的房間,下廚炒了許多菜,還上了黃酒。 惢嫣不跟幾個客氣,這一路顛簸叫她憂心孩子,飯菜陸陸續續的上,還沒上完她就吃了一整碗飯了。 引的掌櫃投來怪異的目光。 這姑娘……胃口真好啊。 於是他上菜更加賣力了。 “幾位客官是從司國來的吧?”掌櫃面容慈和,隨口問道。 “不不不,我們是從禹國來的。”魏行崢一行人高冷的緊,都不說話,惢嫣眼眸輕動,嚥下食物,笑嘻嘻道。 “啊,禹國?”掌櫃驚道。 “我們是禹人,只是途中經過了司朝而已。”惢嫣解釋。 “哦哦,原來如此!” “我看幾位客官一身貴氣,想必……” 魏行崢一扭頭,冷冽的目光落在掌櫃身上,他一驚,後背發毛,立馬止住了話頭,轉身去了廚房。 惢嫣目送他離去的身影,喝了一口溫水。 魏行崢的眼刀子又落到她身上來,“你想喝失語水?” 惢嫣猛咳了一聲,連連擺手。 失語水,想必就是當初讓她好幾天說不出話的藥。 她一面吃飯一面暗自觀察這個男人。 魏行崢,他這幾天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原本英朗的容貌更加形銷骨立,顴骨微突,稜角線條更鋒利了些,眉宇間也帶著難以掩飾的倦意。 除非下命令,他現在一般不會說話了。 惢嫣並不知道,魏行崢這一路幾乎每夜都會夢見前世被殺的場景。 下頜被卸掉,他驚恐的看著四指寬的重劍,插入他口中,他不住的掙扎,吐出了被齊根割斷的